连太后笑道:“安怡这孩子倒是懂事。”
天子沉默半晌,叫马师曾:“把南边三省新贡上来的贡品拨五成去给坤宁宫。赐安怡一对胭脂翡翠鱼,两罐雪肌膏。”
梁皇后早就算到太后会去看天子,会帮她讨情,天子晓得她即将死了内心还挂着他,也会心软。天子才进坤宁宫,就有人以她不晓得的体例的告诉了皇后,皇后才会对她提起那三个孩子,恰好的给天子闻声。
梁皇后的脸越见惨白,唇色淡得几近看不见,她举起瘦得只剩骨头的手细细看着,同一旁的安怡说着话:“前次你来这里,我让你入宫时过来坐坐,你却从没来过。”
“圣上不幸我,就又给了我阿福,太后和圣上一起筹议了给的名儿,怎奈还是没能留住阿福……”梁皇后狠恶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明黄色的缎被上,她却不管不顾,张着沾满了血的口无声地哭:“虽贵为皇后,我却只愿我的三个孩子好好地活着。”
安怡听不下去了。
梁皇后闭着眼轻笑着点头:“安怡啊,你瞧,我快死了。竟然明白日的做梦,梦见圣上过来了呢。”
四周响起宫人的抽泣声,天子和顺地握住了梁皇后的手,耐烦隧道:“明嘉,是朕,是朕对不住你。”
安怡不由心惊,短命的孩子不是一个,而是连着三个,一个也没剩下,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得有多大的打击啊?再好的伉俪豪情,恐怕也经不住如许的折腾,更何况是帝后如许的伉俪?
坤宁宫中,落日透过富强的枝叶,星星点点地落在树下静卧着的梁皇后身上。
梁皇后并不要她欣喜,含着笑持续道:“另有阿策和阿福,如果还活着,也该有这么高了。”
不是病夭,而是暴亡,皇室的秘辛不要太多。安怡盗汗都出来了,却不忍心打断梁皇后的话,便只静坐一旁听着。
梁皇后的声音微小得几近听不见,安怡要屏声静气才气听清楚,听到这里少不得有些忸捏。她不晓得梁皇后此次为甚么会下了如许大的力量帮她,也不晓得梁皇后当初为甚么会那样赏她。但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便冲口而出:“民女不是正陪着娘娘么?娘娘如果喜好,民女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就过来陪着您。”
不是没有子嗣,而是短命了。安怡本想欣喜梁皇后两句,却不晓得该如何说。
马师曾忙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高贵仪受命过来躬请圣安。”又抬高了声音道:“娘娘回到坤宁宫后就卧床不起,传闻圣上这边出了事,当即就呕血惊厥畴昔,一时之间宣太医来不及,就让小安大夫去扎的针,娘娘才醒就要亲身过来,小安大夫欣喜说圣上龙体大安,娘娘这个模样过来是给圣上添乱,娘娘这才使了高贵仪过来存候。”
俄然听得一人道:“明嘉。我在这里。”接着天子从一旁走了出来,神情专注地看着似哭似笑的梁皇后,语气里多有顾恤,另有一丝模糊可闻的悔怨。
天子很久才叹了一声:“母后和朕一起去看看皇后吧。”
安老太太“病了”的事儿竟然也能轰动了天子,赏了药又赏珍玩,可见天子内心很稀有。既然太后也发话让她留在宫里,天子也作了安排,那她就安放心心肠候着,总亏不了她――安保良在前头为天子冲锋陷阵,他总不能看着她就如许不明不白地折损在黄家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