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侧妃理都不睬湖月,眉眼纹丝不动,仍然保持着刚才的端雅风雅样:“让人去和杏婆婆说。”又转头对着安怡道:“杏婆婆是其间大厨,她做的素菜和甜品乃是一绝。”
朱侧妃的手一抖,一滴翠绿的竹枝酒洒落在汉白玉石面的桌子上,如同一滴淡绿色的眼泪。朱侧妃放下酒壶,文雅地取出锦帕缓缓擦去酒液,抬眸看向安怡,神采淡然安静:“我不以为你和她能有甚么交集,也不以为你有甚么资格站在这里替她讨回公道。”
朱侧妃的脸白得吓人,吃力地挥退湖月:“让其别人都退下,我有话要和淑惠乡君说。”
这话所指再明白不过,就是调侃朱侧妃来着,湖月顿时大怒,端起茶杯就想往安怡脸上泼。兰嫂及时拦住了,安怡嬉笑着看向朱侧妃:“侧妃,您的人想要拿茶汤泼我,你不经验经验她么?”
转眼的工夫,院子里就只剩了朱侧妃与安怡二人,朱侧妃垂着眼温酒斟酒,长而稠密的睫毛如同胡蝶的翅膀悄悄颤抖着,露在内里的每一寸肌肤都光滑细嫩白净如脂玉。安怡不客气地喝光了她递过来的满满一杯酒,哑着嗓子道:“您还记得安安吗?”
她的坟。安怡刹时失神,她既然已经死了,当然就是有坟的,不然安家和田家可如何和这京里的人交代呢?也许是因为潜认识里的顺从,是以她一次也没去想过那座坟,更没有想要去看一看的意义。
“今后如有机遇,必然要尝尝乡君亲手泡的茶。”热菜上来,朱侧妃号召安怡吃菜,冷眼看着安怡只动了一筷子就不再吃的梳子黄瓜,淡淡道:“做得分歧口味么?”
燕鲍鱼翅都没甚么奇怪的,就是这大夏季里非要吃黄瓜……湖月挑起眉头,切磋地看向安怡。见安怡一副“就是想吃个浅显家常小菜”的安然模样,俄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微微色变,担忧地看着朱侧妃。
朱侧妃的笑容终究有半晌停滞,随后又若无其事隧道:“很多年不做那茶了。你如果不喜好这个,让人给你换旁的,你平常喜好甚么?”
安怡尝过,笑得眉眼弯弯:“茶不错,就是泡茶的人技术差了点,只将这茶的神韵冲泡出了八分。”
朱侧妃闭了闭眼,忍无可忍:“谁让你来的?”
朱侧妃的眼皮跳了跳,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你想要如何样?我觉得你接二连三地找我,是想与我交好。”
安怡尝了一口,道:“是茉莉花茶,可有梅花茶?如许才应景。”
朱侧妃的声音就如轻风一样地从她耳边悄悄掠过:“她已经死了,就算是我想弥补她,也没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