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着时倒也罢了,真见着了又如何忍心?张夫人哭得捶胸顿足,不能自已。俄然一个家人白着脸跑过来道:“不好啦,不好啦,老爷和大爷俱都被抓起来了,说是他们和黄氏叛贼勾连通敌卖国,大奶奶要吊颈呢,小少爷和蜜斯他们全都吓坏了……”
衙役把一根黑漆漆冰冷凉实沉沉的铁链往她头上一套,很有技能地一拉一扯就将她从床上拖下来:“走,有人告你谋财害命。”
如若这个罪名一旦核实,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张夫人一惊,软绵绵地今后倒去,好轻易被仆妇掐醒过来,大哭着往家里赶,那里还顾得上张欣?
顺天府的人真的来拿她了么?张欣惊骇地冒死往她娘怀里扎,她闻声刚才虐待她的阿谁老尼姑沙哑暴虐地笑着:“就是她,这疯子婆真不是好东西,别人美意出钱让贫尼服侍她,她也要非打即骂!”
张夫人带了两个仆妇出去,瞥见她就哭了:“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是心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里,我们先归去,吃糠也在一处……”
安怡便道:“多给庵里几个钱吧,让人去张家门口大声喊,看他们家丢得起这个脸面不。”比及来人去了,就又含着笑甜甜地对张欣道:“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感受了。想必这几天你都感受过了,但必然没有现在更让人刻骨铭心。从云端跌落到污泥里的滋味,不是谁都能接受得起的。”
张欣惊骇地朝她娘伸手:“救我……”
一个大哥的尼姑走出去,端着一只粗瓷碗往她嘴里灌药,张欣大惊,冒死挣扎,老尼姑本是贫寒孤单了多年的人,心态多少有点不好,见她落到这个境地还不肯听话,便活力地寻了一根脏兮兮的木棍硬塞进她嘴里,再用力往里灌药。苦得作呕的药汁异化着口里的血和木棍上奇特的臭味,一起灌入张欣喉中,呛得张欣痛苦地大咳,每咳一下胸腹便疼得如同刀绞,然后她又吐了出来,弄湿了衣服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