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太后便不再说话,朝她摆了摆手。
火红的炭在锃亮的铜盆里爆了一声,安怡谨慎翼翼地将裙角的褶皱抚平了,她有些口渴,却不敢去喝一旁的茶水。她在等着连太后的召见,万一正在关头的时候俄然想便利又如何办?
安怡再将头往下低了一些,哽咽着道:“惹了那么多的费事,身上沾了不洁之物,那里敢来扫朱紫的兴趣?”
连太后没吭气,只把手伸了过来,安怡忙给她拿捏探脉,这个凌晨便在沉默当中度过。将近中午,江姑姑出去问午膳摆在那里,连太后这才放安怡走:“入夜得早,我就不留你了。前些日子我和圣上赐给你的那些嫁奁还在吗?”
安怡呆呆地“哦”了一声,还是老诚恳实地跪在地上。
安怡这才发明六皇子一向都在殿内,但是他和畴前分歧,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如果他不发声,仿佛统统人都会忽视他。她不晓得这是荣幸或是不荣幸,她冷静地给六皇子行了个礼,六皇子朝她微微抬手,气度斐然。
安怡屏声静气地退了下去,刘寺人笑眯眯地站在外头喊住她道:“乡君这是要归去了?”
安怡忙擦着眼泪道:“诛灭三族甚么的,那是圣上和太后娘娘的事啊,我那里敢如许想?只要他们别来招惹我就好了。”
安怡有些烦恼地想,如果连太后问起她宫外的那些事情,她该如何答复才算是最为安妥?连太后精得要命,就算是说过千百遍的大话,在其面前说来也还是很有压力。
刘寺人笑笑:“好说。老奴还未恭喜乡君呢,这桩婚事是极好的。”
八皇子皱起眉头:“那你这段时候为甚么不入宫给他治病?可见你是怠慢了。你不准和那些人一样,狗眼看人低。”
安怡长出了一口气,更加谨小慎微,见连太后捶了手臂一下,赶紧上前道:“臣女服侍太后娘娘吧。”
连太后不耐烦隧道:“好啦,好啦,人不是已经下了大狱么?有甚么气,你也该出够了,还哭甚么?莫非你是嫌不敷,想要诛灭他们家三族?”
她用的是必定语气,而非疑问句。安怡晓得本身的心机已经被她看破了,干脆承认道:“恰是,因为这些日子产生了太多的事,有些事我年青口拙没体例说清楚,恐怕引得您厌憎了我,以是想要借着这件狐裘的和缓劲儿,求得您多怜悯几分。”
自从那次被连太后强留在宫中呆了一天一夜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入过宫,畴前每隔旬日请一次安然脉的风俗也在那一次以后被打断,宫中没有传唤她,她也没有递牌子。但是老是要请见的,不然是为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