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笑道:“本日去山里看个病人,打了些野味返来,送来给你尝尝鲜。”顺手抓了一张诗稿,见上面写的尽是些春花秋月之类的,不由笑道:“咦,女大不中留,伤春悲秋了。”
安怡叹了口气。这两年家里日子好过了,靠着她常日探听来的动静,晓得朝中局势已然有了变动,再无人死死盯着安家这一系,她就试图压服安老太和安保良写信给京中本家,操纵京中本家的力量逛逛门路,以便早些归去。但那母子俩都出奇的分歧,果断不肯向本家低头,乃至于甘心老死此处。
还未说完,安保良已经决然回绝:“不成!我就是在这破地儿待一辈子也是不会承诺的。要我去求他们,除非日头从西边升起来!”又盯了一眼安怡,道:“我可奉告你,不准你借我的名义给他们写信示好!不然别怪我家法服侍!”说完一甩袖子,往前去了。
安怡笑笑,接了小丫头递过来的茶放在陈知善面前,道:“师兄如何又来了?”
陈喜见陈知善神采过分丢脸,内心有些惊骇,忙道:“公子要去那里?让小的跟着。”
陈知善正要把那借口说出来,安老太已经骂了起来:“你会不会说话?懂不懂待客之道?甚么叫又来了?真是越大越蠢了。”转头对着陈知善换了张笑容:“知善啊,你留下来吃晚餐。”
全部安家都响起和陈知善打号召的声音,安老太接过糕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你这孩子真是的,又不是外人,常日见着的,来了也就来了,还带甚么糕点。”却又夸奖:“不错,这桂花茯苓糕恰是我爱的阿谁味。”见安怡站在那边笑,便一声狮子吼:“还不从速去给你师兄倒茶?”
安愉破涕为笑,牵了安怡的手要跟她出门,可巧的陈知善就进门了,笑眯眯地把风车往安愉面前一递,再将手臂伸开,安愉当即投入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喊:“哥哥。”
安怡收到百口人指责的目光,不由满头大汗,少不得抱起粉团一样的安愉哄道:“姐姐忙忘了,这就带你出去买啊。”
陈知善谨慎地看了眼安怡,见她一如既往地淡笑着,说不出不欢迎,也说不出有多热忱。不由暗想长此以往,总有一日要同陈喜说的那般,她得变成别家的人,便把心一横,笑着应了安老太。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他不试一试,如何就晓得安家人真的瞧不起她,她内心没有他半分呢?毕竟女人大了,名不正言不顺,是该避着些嫌的。
“有甚么不美意义的?我们谁跟谁呢。”安怡捏了她的小脸一把,把诗稿还她,“小脸嫩白的,叫人看着就想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