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心知薛氏这是见不得吉利对劲,安老太和安保良欢畅,干脆躲出去。便也不问家里其别人,就问厨娘:“甚么时候开饭?”
可安怡在这家里更加有威势,替个薛氏把她压得死死的,就连安保良偶尔去她房里歇一歇都还要看她的神采,就和做贼似的。这世上哪有如许的事儿?向来都只传闻爹管女儿的,就没传闻过女儿管爹的!小辈再无能,挣回再多的钱也是属于爹娘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甚么她就要如许凄惨痛惨,无依无靠,朝不保夕地过一辈子?若不是当年安闲这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对她动手,她也不至于蹉跎到现在。
安怡点头应下。午餐时趁空去外头探了探,只见那医馆装点得可比他们这个医馆大气富丽多了,特别是今早新挂上的那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得道医馆”,一瞧就晓得是出自名家之手,也不知花了多少润笔才求来的。虽是新开张的,但并不显得冷僻,乍乍一瞧,出入的病人竟和她们这边的差未几。
傍晚归家,兰嫂来接安怡,指着新开张的得道医馆轻声道:“女人,婢子问清楚了,吉姨娘就是寻这里头的尤大夫看的病。这大夫约莫半年前就来了昌黎,初时只在乡间行医,甚么都治,特别以不孕不育治得最好,名声就垂垂响了。”
陈知善也跟着出来看热烈,趁机想和安怡说两句话,安怡没给他机遇,随便扯了两句就避开了去,只剩下陈知善留在背面欣然不已。
安怡不卑不亢地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敢问中间贵姓大名?”
吴菁又接着道:“但他这一门,最是讲究一个立竿见影和别人不能的他都能,是以呢,用药甚么的就没那么讲究了。”
吉利见她连神采都懒得给本身一个,生生怄得巴心巴肝地疼。甚么夸耀和摸索的心机都没了,只把个安怡恨得滴油。这几年来,托了安怡的福,这一家子人是脱贫了,能吃饱穿暖不愁花用,还买了下人,她也再不必似畴前那样日日做苦役一样的辛苦。
顾大嫂的脸就拉了下来,还没开口呢,就见吉利娇娇怯怯地扶着腰从厨房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安老太新赏下来贴身服侍她的小丫环黄莺。黄莺手里托个托盘,上头一碗粥,两碟小菜。
这是请愿、摸索来了,甚么没胃口,不敢担搁厨娘?清楚是怕人脱手脚害了她腹中胎儿。安怡想起吴菁之前说过的话,对吉利的不待见和不耐烦里又多了几分不幸,便只朝她笑了笑,一言不发地超出她自进了屋,只扔了一句:“太太和小公子返来叫我。”
待回了家,只见厨娘顾大嫂提着菜刀坐在厨房前气哼哼地削大头菜,安老太和薛氏等人全都不见影子。安怡不见安愉扑过来欢迎她,少不很多问一句:“安愉呢?”
安怡坐在炕上看了一会儿医书,薛氏才带着安愉返来,母子俩身后跟着的奶娘和婆子手里都是大包小裹的,薛氏神采都雅了几分,安愉更是甚么都不晓得地扑到安怡怀里,谨慎翼翼地捧着一对沉香木砥砺的玉兰花簪送到她面前献宝:“姐姐,这是我和娘给你挑的。”又非得亲手给安怡插在她头上,安怡只好蹲下去,由胖冬瓜给她插上,抱着胖冬瓜亲过哄过,打发他去给安老太送糕点。
安怡也夸大地笑:“本来是尤神医,久仰久仰。”
兰嫂低声和她解释:“这类事儿,谁家情愿张扬招惹闲话呢?都是私底下探听的,当然不会传到明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