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儿,”苏浩磊面上噙着一抹笑意,“你觉得爷爷是在怪你不懂事吗?你错了,爷爷心寒的不是你不懂事,或者不顾苏家,不顾权势。爷爷心寒的,是这些年来,教你的哑忍和防备,都被你忘在了脑后。”
“重视甚么场合?老子的脸都快被丢尽了!”白清除冷哼一声,“你将我丢到白府就是,凭白的丢猪圈?啊?你说,要不是老子身上有点现银,老子脸不白丢了!?明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别想回贺兰府!”
他长叹一声,似是感慨:“苏家血脉,不自保,又有谁来保呢?弱肉强食,稍有不甚,便是灰飞烟灭。”
此时一道身影从中间走出来,寂静的拿起三柱香,沉声道:“你让他去查,迟早会晓得这些都是你做的。”
苏黎身心俱颤,伏身在地:“爷爷。”
家仆将苏黎带到了苏家祠堂,苏府当家人,两朝元老苏太师苏浩磊笔挺的站在近百道的灵牌前,不发一语。
贺兰音点头,“当然。”
苏浩磊年过七旬,颧骨很高,光阴留在他脸上的印迹似刀划过,凌厉可怖。他背动手,视野一一扫过灵牌,半晌,才轻声道:“你可知你错在哪儿。”
家仆适时开口:“小主子,老爷等您很久了。”
苏黎视线轻颤。
本身的姑姑林府当中尚且都没有人说过,就更别提贺兰音了。但贺兰音被贺兰府充满讽刺的喊作‘表蜜斯’的事情,倒是传遍了大街冷巷,叫人津津乐道。
祠堂里又沉寂了下来。直到香炉里的灰落了厚厚的一层,苏浩磊才重新燃起了一柱香。
叶翾不是说他断手断脚吗?如何此人活蹦乱跳了?
“疏忽太后娘娘懿旨,不顾苏家颜面。”苏黎垂着头,叫人瞧不清他的面庞。
“哼!”白清除扇子插在腰带上,撸起了袖子,一副恶妻筹办骂街的模样瞪着她:“这还不是你昨晚干的功德儿!?”
苏府修的极其宽广的天井儿中,苏黎坐在轿撵之上,他微拧着双眉,仿佛在思虑着甚么事情。
苏黎面色沉紧,“是苏黎粗心。”
苏黎朝他深鞠一躬,回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