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军中决策惯了,这时将两边短长,胜负情势阐发的头头是道。
盖聂道:“不错,雄师上山不便,只能零散而来,虽众而不能聚。我们可倚险而守,若他们到时,我们便在守住入口接战。”
王坦到是个直率的人,忍不住说道:“守住通道,扼其咽喉。只能将敌军抵挡一阵,却久守不住。一来若敌军打击,前赴后继而上,我们在体力上就耗不住;二来若敌军围而不攻,我们伶仃于此,前不能进,后不得退。又无粮草供应,不消一日,必定不战自破。”
鲁勾践怒道:“魏文这狗贼是多么人,爷爷还用他饶?他不过仗着军甲,另有那甚么狗屁公子身份。若再敢猖獗,爷爷还是取他项上人头!”
田嘉轻抚发梢,道:“我就放你一马,饶你下山去见魏文。刚才鲁大哥的话你都记下来了,你归去奉告他,趁早罢手为时未晚。若敢攻山,毫不留别性命!”
田嘉心道:“傍山而守,只能守得一时,并非悠长之计。”但她怕折损士气,将这沮丧之话,并没说出来。
那王坦只道鲁勾践真是向他就教,颇是对劲,精力一振,说道:“魏文带来多少兵马临时非论,光我西岭关中,勇猛带甲之士,便有五千之众。诸位虽都是江湖豪杰,身怀绝技在身,加上末将,也只要六人,便是通天本领,也挡不过数千之众。傍山而守之法也只保得一时,依末将之见还是请降为上,或许能得安然。”
枉你还是带军兵戈的,事光临头,想不出退敌之策,尽说些投降之辞!你还是趁早将嘴闭上,诚恳待着。不然魏文没到,我先将你这怯懦之徒,丢下山去,跌你个粉身碎骨。”
田嘉道:“你们来的好快啊。只是就这几小我,恐怕少了点吧。”
世人又怎会不知,也都是放在内心,且走一步看一步。
艾鹏大喜,连连道是,伏地扣谢,便要回身下山。但见鲁勾践兀自挡在身前,半步也不敢往前踏。转头又向田嘉乞怜。
鲁勾践不解问道:“这等黑道败类,为何不让我将他了账。教他早登极乐,也好来世重新做人。”
鲁勾践走到了通往下方的交口处。他身子非常广大。往那一站,便将通道挡了一大半,哈哈笑道:“老鲁便守在这里,教他们顺次来送命。”
艾鹏仓猝号召:“快撤,下山去通报公子。”甫一照面,便要撤了。
世民气道,艾鹏来了,魏文必定已到西岭关了。
田嘉向鲁勾践道:“鲁大哥就先饶他一条狗命。”鲁勾践便蹬目喝道:“还不快滚!”
他本是一方大将,现在跟这帮草泽混在一处,也是无法之举。更不想真当一个叛将,还想着魏文念他昔日军功份上,会对他从轻发落。
艾鹏游目四顾,俱是劲敌虎视,将一口刀在手中紧紧攥着,脸上盗汗冒出,强笑道:“公子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们放了我,我在公子面前为你们讨情,让他饶过你们。如何?”
田嘉道:“杀他易如反掌,留他下去,他定会向魏文禀报,承说此地阵势险要,好使魏文不敢冒然率雄师攻山。”
这些人中他最惊骇的就是这天南一剑。当日亲目睹他削断方木白一条手臂,到现在想到还觉发急,何况现处险境当中,不免跟他说话万分恭敬谨慎。
鲁勾践朝他翻了白眼,道:“偏你看的明白。那王大将军久经交战,这时可有退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