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中果有两家,俱是在山中打猎挣谋生的百姓。只是这一行来五人,他们房舍本就粗陋,实在腾不出空来。便指引着盖聂一行另去到一处。
须龙子哼了一声,欣然道:“本座今番乃是忽视粗心,才败在你手。不然一百招内,也难决胜负。故而心中不平,便是死也不瞑目。”
这时田嘉又道:“是嘛。”转头向鲁勾践说道:“鲁大哥,你能借羽箭搭脚,跃上城楼吗?”
章化令未及答话,只见一道黄色身影自城梯上闪身而来,道:“本座在此。”话音未甫,手上两只金钵已脱手而出,金刃劈风,朝盖聂抛将过来。
当下五人便徒步往半山中寻人家借宿。
须龙子心中策画:“此人剑招再平常不过,怎的使将出来,偏生如此短长。莫非他会使妖法不成?”
田嘉说道:“大哥,往前便到西岭关了。”盖聂道:“西岭关乃是攻防关隘,非等章化小县,能强闯而过。”
须龙子左手一张,接住双钵,身子已欺到盖聂近前,说道:“当夜未曾斗的纵情,今晚恰好再领教一番。”右掌朝盖聂横劈畴昔。
盖聂心道:“南山之事我已不予究查,你却欺人太过。”问道:“魏文现在那边?”章化令支吾答道:“公子,公子不在章化。他是派人来,来传令的。”
说到最后四字时,已收剑入鞘。他不是被须龙子言语相激,只是珍惜他这一身本领。豪杰重豪杰,便不忍殛毙。
盖聂道:“是你?”身子朝后一退,鱼肠一拦,将双钵挡开。
话音刚路,快马加鞭,未几时已出了章化。
楼上鏖战已起,城下四众不得上城,只能鄙人方观战。
四众便都驰进城来,盖聂复又上马。
盖聂定睛一看,来人恰是那夜在中牟馆驿中交过手的西域胡僧须龙子。
须龙子暗叫糟糕,在盖聂这等宗师面前,一招之差,便决定了胜负。目睹对方攻来三剑,剑势凌厉。前后照应,更是一气呵成。忙舞动双钵护在当前,且挡且退。
鲁勾践笑道:“还是你田丫头点子多。”盖聂道:“这也何尝不成。魏文既没在章化露面,这时定还在中牟。他是娇惯贵族,不会趁夜赶路。我们一早便解缆,混过关去。”
自来大有大斗,小有小比。二人身处在城楼之上,一隅之地。难能腾挪闪变,多是贴身近战。
五人自申时解缆,离中牟,闯章化,不觉已到了戌牌时分。趁着微薄的月色赶路,已行到一座山道之上。朝山高处了望,见得星星烛火明灭,模糊有几户人家。
当下径奔到城下,放吊桥,收场门。一县之力,能有多少武力,这章化令那里还敢拦他。
只见得鱼肠一颤,挽出数朵剑花来。连续进了三招,青光迸裂而出,恰是他那记连环杀招,昙花三现。
妙手对阵,大略都是心无旁骛。他现在心中猜疑,稍懒惰了半分。盖聂目光锋利,立时抓住这即逝的战机。
这须龙子号称西域第一妙手,自入中土来,甚是倨傲,疏忽中原豪杰。但前番夜战盖聂,互拆绝技,点到即止,未占得半分便宜。心中更是不平,一心要与盖聂再争雌雄。现在奉魏文叮咛,来章化传命,见盖聂现身,便又要与之大战一场。
盖聂心中会心,但这须龙子非是等闲之辈
田嘉笑道:“你怕了吗?”灵羽道:“和盖大哥在一起,再大伤害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