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高低打量半晌,点了点头:“这是大理寺正卿贾化贾雨村么?远远见过,只是未曾打交道。贾正卿此时在御书房做甚么?敢是有甚么大案?”
言下之意,很有些嫌弃那甄家丫环出身寒微,不会教养后代。
北静王也板着脸,等天子转向他,还未开口,他就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奏折呈了上去:“陛下,臣不这么看。”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绝对不能放过忠顺王了!
“但是陛下,我们两府收到的东西固然都是包裹,但包裹里的东西倒是截然分歧的。忠顺王府收到的包裹,没有任何证据,只要一份似是而非的骂我的文章。臣收到的包裹里,倒是有状纸、有证词、有证据的完整诉状。
忠顺王看着北静王的神采便感觉痛快,依着在府里商奉迎的,假惺惺地说:“臣感觉贾正卿所言非常有理!臣与北王同朝为官也没几年,若说有些个甚么摩擦,也不过是些个伶人书画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那里就到了会空口口语去谗谄北王的境地呢?臣拿到这东西就感觉有诈,以是才急仓促进宫来跟皇上说一声,不是为了要查北王是否有这些欺君罔上的大不敬举止,而是为了替北王叫屈――这究竟是甚么人,要如许处心积虑地害我二人?”
天子只感觉像听书一样,嗟叹不已,赞道:“贾卿现在也是三品大员了,还能做获得荆布之妻不下堂,已属可贵。何况你那老婆还是个丫环出身。贾卿公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好,极好!只是委曲了贾卿的孩子们。”
雨村早就从王子腾那边晓得了天子的做派,既然方才夸了本身“有情有义”,如果现在本身顺着他的话也说自家夫人的好话,那刚才的“有情有义”倏忽间便会打了扣头。
三小我看完了两个包裹的东西,贾雨村假作骇怪以后深思不已,两王则是半真半假地大怒。
――按事理,他是既不该该晓得忠顺王在宫里,也不晓得本技艺里的东西跟北静王府有关的。
他噗通跪倒,大哭起来:“圣上明鉴!微臣冤枉!微臣绝没有动过这包裹的一丝手脚!微臣指天发誓!”
忙陪笑着回奏道:“皇上有所不知。那甄老先生乃是读书的官吏世家,家风甚是松散。甄家娘子也是个知书达理、贤淑贞德的大师女子。山荆因一向忠心耿耿地跟着甄家娘子,以是也被当作半个女儿教养。倒是非常守礼。在故乡与族人相处时,谦逊暖和,教诲得孩子们也都能当真读书、忠孝节义。
一番话说得皇上跟着点头晃脑,笑逐颜开:“嗯!贾卿是个忠诚人,很好,朕心甚慰。”
他竟然看出来了!
“臣苦苦追索,晓得他家已经没有旁人,唯有老妻带着留下的些许财产回了娘家。臣忙又追去报答。谁知甄家娘子非常节烈,不肯让臣养老送终,只把贴身的这一个大丫环托给了臣。臣本想给她找个好人家,谁知她年纪老迈,富户们嫌弃,贫民家又委曲她。臣的原配老婆当时早已来世,臣思来想去,干脆便本身娶她为妻。也算是酬谢甄老先生一片知遇之恩。”
这个贾雨村,莫非觉得本身没有细心看过这些东西不成?
雨村说着,举袖擦泪。
正说着,忠顺王返来了。
天子呵呵地笑着一挥袖:“贾卿便在中间听着吧,此事非常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