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在中间咋咋呼呼地跑来跑去,一会儿来问一句:“娘娘吃些果子么?有新疆才来的马奶葡萄。”一会儿又来问一声:“娘娘用不得冰了,奴婢用井水冷了一盏燕窝,娘娘用不消?”一会儿就筹措着让人来打扇:“固然我们殿里不热,可也架不住有小虫子飞来飞去的,快去赶赶。”
正乱着,俄然外头的下人仓促来禀:“宫里来人了!”
王夫人则心花怒放,笑吟吟地命人:“去恭敬写了三女人的八字来。另去请了薛姨太太来发言。”
王夫人转脸喝道:“你闭嘴!我天然是要让她入宫给你大姐姐帮手!给皇上做嫔妃,莫非还委曲了她一个庶出的丫头不成?”
皇上一惊,蘸满了浓墨的笔滞在了面前:“分宗?如何回事?”
今儿一早,没了?
一个嫁给北静王做妾,一个进宫给天子做妾!
宝玉说不出,放声大哭。
但是大姐姐本身难保,三mm进宫能做甚么!?当炮灰么?!
却见元妃在信中写道:“本宫欲将宝钗与探春二妹,一予北王为侧妃,一入宫中伴随本宫。乞长辈商定成果,奏报上来。”
抱琴便嗔她:“你快停停罢。晃得人眼晕。娘娘不理睬你,你还聒噪上瘾了呢。”
元妃哼笑了一声,想了想,问:“舅老爷快返来了罢?”
此时,却闻声贾母厉声道:“都站住!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此事我要与娘娘面议,来人,递牌子,我要进宫!”
贾母嘲笑一声,看着王夫人,道:“抗不抗旨,不是你说了算,究竟也不是你女儿说了算,而是太后和皇上说了算!一家有长,违逆不孝者乃十恶之首。我若去一趟顺天府伐鼓休你,别说你个小小的五品诰命,便是你嫂嫂母亲顶着一品的大妆来拦我,我都敢喝命下人乱棍打出去!”
抱琴飞针走线,一点儿都不迟误回话:“昨儿递出去的信儿说,离京另有二百余里。这回返来没走陆路,怕迟误工夫,是行船的。”顿一顿,笑了,“好似跟当年林女人来我们家走的一条线儿呢。估摸着再有三五日,如何也到了。”
贾母和王夫人忙都站了起来,命宝玉:“擦泪,出去欢迎!”
信送到了贾府。
宝玉看着王夫人,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大声嚷道:“太太,你疯了吗?那是三mm!那是我的亲mm,那是老爷的骨肉,她也姓贾,跟大姐姐一样的阿谁贾啊!”
这不是探春一向都在担忧的事情么?竟成了真了?!
拆了信的贾母只感觉面前一黑,剜了心普通地难过。
夏守忠紧紧拉着他的手,也不宣旨,也不让摆桌案,直接闯进了贾母的正院,哀思得回击擦眼:“好教老太太、二太太得知,贤德妃娘娘因在御花圃闲走,池子里才进了几条本国进贡的金鱼。娘娘要喂鱼,跟着的人归去拿鱼食,只留了府上跟去的抱琴女人一小我奉侍。谁知娘娘脚底下滑了,掉进了池子,抱琴女人冒死没拉住,也掉了出来。侍卫们救了起来,可毕竟还是晚了,昨儿夜里太医们守了一夜,今儿一早,没了!”
王夫人的腰身垂垂挺直:“老太太,娘娘姓贾,不姓王。珍哥儿也姓贾,不姓王。宝玉、探春、惜春,乃至于去了的东府大老爷贾敬,您的宗子贾赦,他们都姓贾,不姓王。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妇人,我甚么都不懂,也甚么都不会,心愚口拙,我能做甚么呢?当真去伐鼓,我也只要老诚恳实地把我在贾家这二三十年的所见所闻,都原本来本讲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