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摇了点头。
王夫人看着老太太,心下感觉不幸,声音不由自主地温和起来,算是带上了三分真情:“珍哥儿是闹得不像话了,如果我们老爷在,只怕他再是族长,也要拉倒了狠狠地打一顿。可现在大老爷那边也有小辫子,反倒不能硬气地管他。何况还隔着房。”
说着,拉了王夫人的手拍了拍。
“我这条老命还在,你们和大老爷那边分不得家。不然的话,我都想把老迈都分出去!你也别劝了,我也不听。明儿缓一缓,我就跟族里说,把分宗这件事儿办了。”
探春冲着他点了点头,回身拜别。
如果真的提及来,依着贾珍等人的作死法,王夫人也烦得恨不能一脚把他们都踹出去。
贾母嗯了一声,挥手道:“办也是悄悄地办,不会轰动到外头去的。”
“单这一件事,我已经能鉴定,皇上对我们家的气,还没消。
宝玉低着头背动手,渐渐地往怡红院走。
“如果我们家里头安温馨静的,也就罢了。等着娘娘渐渐地把皇上哄转过来也就是了。可恰好这个当口,珍哥儿闹出来如许混账缺德的事来。哪怕能摒挡清楚了首尾,但是万一皇上想查,你莫非还觉得他真查不出来?你们忘了我可没忘,他即位之前,刑部可就是他主管的。
宝玉从刘姥姥来过以后对袭人便淡了很多,现在内心又压上了家里外头的无数大事,那里有表情给她解释?便又摇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宝玉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
袭人看他神采不对,心中惶恐,忙低声问:“爷是如何了?外头出甚么事儿了不成?我才闻声小丫头子说,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是谁闯了甚么祸么?”
王夫民气里又熨帖了三分,也拿了帕子拭泪,叹道:“老太太言重了。都是一家子,我的丈夫孩子出息,不也是我的荣光么?甚么辛苦不辛苦的。只是现在,皇陵里头大老爷惹了皇上不欢畅,娘娘那边我又递不进动静去,媳妇这内心不免惴惴不安。如果这个时候再闹出来珍哥儿肇事、家里要分宗的大事,媳妇就怕外头会混猜度,万一再牵出旁的事情来,就不好了。”
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得都城的目光都转向本身家来,却不是甚么功德。
贾母想起远在外埠的贾政,眼圈儿一红,低下头,拿了帕子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