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令小四从速去忙。小四如蒙大赦，一溜烟儿跑了，远远地躲开了倪二的视野。
赵栓在厨房里头跟他女人一起忙活，听着外头不仇家，赶紧跑了出来，笑着给倪二拱手打躬：“哟，倪二哥，少见少见。如何了？菜饭不好吃？”
倪二渐渐地走到她背后站住了，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腰身，脸上一丝玩味的笑容。
倪二正吃着，一昂首便瞥见了她，顿时看直了眼，半天赋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见茜雪只是低着头清算吃完了的桌子，赶紧把两个碗里的菜都拔到饭碗里，端起来一顿风卷残云，然后大喊一声：“吃完了，收桌子！”
倪二咧开嘴笑：“昨儿揍那酸才的时候，才闻见了。快，弄点儿来我尝尝。”
第二天中午，倪二来了。
倪二哼了一声，拿了筷子往桌子上一剁：“绝望！”
他是循着香气来的。昨儿酒后，固然感觉香，却不像现在这模样，一闻那麻辣鲜香的味道，便感觉胃里的馋虫而蠢蠢欲动。
茜雪的身子僵了一僵，脸上的恨意再也遮不住，紧紧地攥着饭勺，俄然在锅上敲了三下，铛铛当。
那边倪二还没反应过来，这边茜雪抬袖抹了一下眼泪，饭勺又在铁锅上铛铛当一敲，声音顿时有了底气，也有了三分活力：“买不买？不买下一个！”
店伴计的腰刹时一塌，陪笑道：“倪二哥，这个真没有。我们这是茶馆，中午只卖一个时候的饭，其他时候都只卖茶，委实没有半滴酒。”
本来店里都竖着耳朵听，赵栓这一句一出口，不但世人一凛，就连一向冷静地听着的茜雪，都是身子一僵，眼眶里刹时便是两包泪。
赵栓松了口气，满面堆笑地筹算送佛：“倪二哥公然看得起我们家的菜饭和茶水，还请常过来。”
客人们也跟着哈哈地笑，一时门前热烈成了一片。
寻了个位置坐下，敲着桌子：“小四，我瞧见你了，过来。”
夏铨和小四在那头看着，脸上也都变了色，手里的盘子碗都丢下了，手上微微握了拳头，都往这边走了过来。
倪二胡乱点了点头，却招手表示他近些，然后看着茜雪一抬下巴，轻声问：“你们店里这位大娘子……”
众门客里有阿谁端倪挑通的，赶紧躲得远远的，有那怯懦的，直接往桌上扔了饭钱，拐弯抹角地跑了。
倪二用了力量，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去不去？”
茜雪仍旧包着头，系了围裙出来，见夏铨还站在那边卖饭，便先去收客堂散座的桌子。
茜雪全都听在耳朵里，腮上垂垂红了，眼睛里的煞气也垂垂浮了上来。
赵栓笑着点头。夏铨心机活泛，已经去厨房端了一碗酽酽的茶来。赵栓便双手端给他：“倪二哥呷一口，解解却才的辣和腻。”
倪二左等右等，却见她去了窗口卖饭，不由得心头一阵愤怒，又喊道：“小四，你给我过来。”
小四那里惹得起这一塔佛，勉强撑了笑容过来：“倪二哥，您有甚么叮咛，菜饭可还使得？”
说着，晃闲逛悠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意欲挡在他跟前的赵栓，就往茜雪那边去了。
倪二大眼朝着赵栓翻了翻，打量一打量他，问道：“你是这店的掌柜？”
赵栓本来笑着凑畴昔听，闻言神采一变，站直了身子，正色道：“那是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