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坊的高大巍峨,映托着正北的县衙大门有些低矮,青云县衙大门面阔三间,中为通道,两边建有衙门常有的八字墙,常言道:衙门口八字开,有理无钱莫出去,恰是由此而来。大门两侧有一对严肃的石狮,大门东侧安排一面大鼓,是供应告状人伐鼓鸣冤的处所。
那两名要打官司的人进入公堂以后,还拽着那只山羊争论不休,有衙役过来将山羊牵走,去堂外拴好。两人看来畴昔都打过官司,抢先恐后地往被告石上跪,毕竟还是瘦子矫捷一些,行动快速很多,抢先跪在了被告石上。
梁大壮通过之前的几件事已经学乖了很多,到了这里,他还是尽量少说话为妙,凡事都有少爷撑着呢,想当一个好仆人,必必要放心站在仆人背后,凡是露脸的事情全都让给仆人,刻苦刻苦才是本身的本份。慕容飞烟懒得跟这帮衙役实际,她在京兆府任职多年,对宦海内各种成规早已见怪不怪,这些衙役的嘴脸属于宦海小人病。
“大人明鉴!我才是苦主啊!”瘦子扯着嗓子叫道。
跪在堂下的瘦子和瘦子同时叫道:“大人,我冤枉啊!”
胡小天浅笑道:“我不告状!”
衙门大鼓一响,顿时将四周的百姓都吸引了过来,这青云县衙有日子没开张了,不是因为这里承平,而是因为这里太穷,多数老百姓吃了这顿没下顿,哪另有表情去打官司?没人打官司衙门就无事可做,衙门没事做,衙役就没事做,没事做就意味着没油水,一来二去就成了恶性循环。看到总算有人伐鼓鸣冤,两名守门的衙役全都双目发光,绿油油的,不但盯人,还盯着这两人牵着的那头羊,两人几近在同时想到,有日子没尝到荤腥了。
胡小天心中暗叹,这帮衙内全都是有眼不识泰山,老子是新任县丞,莫非你们看不出来?这事儿还真怨不得人家,他脸上又没写着县丞两个字,更何况他们三个风尘仆仆,满面黄土,不管从形状还是从口音上一看就是外村夫。
瘦子别看身材肥大,可声音倒是不弱,大吼道:“大人,我才是苦主!”两人在堂下顿时又争论起来。
胡小天的态度固然不错,可这些衙役却并不买账,李二嘲笑道:“你觉得本身谁啊?我们家大人岂是闲杂人等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内里响起升堂之声,伴跟着衙役的威武呼喝。
衙门口有两名守门的衙役,他们穿戴青色交领布衣,窄袖长袍,下打密褶,腰间系着红布织带,衣服都是半新不旧。因为是初夏午后,艳阳高照,两人都被晒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手里各拄着一根水火棍,这两人属于县衙的门面,必必要重视形象工程,不管门前如何萧瑟,都必必要规端方矩地站在那边,这绝对是个苦差,凡是将之称为门子,也是三班衙役中职位最低的存在。
许廉洁抓起惊堂木在公案上又重重击打了一下,两旁衙内齐齐叫道:“威武……”
瘦子和瘦子同时哀嚎道:“冤枉啊!”“冤枉啊!”这俩货对两旁寂静的牌匾仿佛视而不见,看来都是见过场面的主儿,来到公堂之上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怯懦之意。
胡小天存眷得倒是这座县衙的第一配角,青云县令许廉洁。千呼万唤以后,青云县令许廉洁这才昌大退场,他身材肥大,皮肤乌黑,八字髯毛,外穿绿罗上衣,下裳和蔽膝,内穿白纱单衣,足登厚底官靴,腰束革带,头戴乌纱。胸前官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蓝雀,要说这身官服也是半新不旧。许廉洁在官阶上是正九品上,胡小天倒是正九品下,两人之间只差半级,可在宦海中讲究得是按资排辈,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藐视这半级,在青云县胡小天只要昂首听差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