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心中苦叹,时隔五年,她却又回绝了他一次。
“天然当真。”汉人詹士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就连大单于想要找的人,我们也都已经为大单于您找到了,这莫非还不敷诚意吗?”
“当然记得。”李鸾低下头去躲避了他炙热的目光,似是不肯意与他一起重新堕入回想的泥沼中去,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我也记得卫姐姐是陛下钦点的一眼相中的女子……”
李鸾紧颦着眉,抬开端来望着他如剧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她终究发表了答案。
心动才是。
李鸾沉默半晌,侧身向着东方朔行了个拜别之礼。
她话音刚落,身先人将她一把抱住,和顺地拥入怀中。
他俯下身来,将耳侧贴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悄悄听着那微小却又沉着的胎动。
炎热的夏夜里,他的手却凉得出奇,像是如何也暖不过来一样。
“先生带我去长街上转转夜市。”胭脂欣喜地坐在她身边:“我传闻卫将军去了河东,你一小我在家里也是孤单,不如常来坐坐。”
“阿鸾拜别先生。”说罢,回身向侯府内走去。
可不知为甚么,他竟也没有当年的愤恚,只冷静地望着她,任旧事澎湃,淹没心房。
刚进到卧房里,他一身富丽锦袍在烛光中熠熠生辉,背对着铜镜站着,高大的身躯见她掩了个严严实实,伸展着衣袖,待她上前换衣。
她如五年之前一样,老是一语中的。
刘彻一掌控住她薄弱的肩膀,将她正过身来,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你可晓得,那日在平阳侯府,朕只与皇姐说,府上一个头戴白玉芙蕖钗的女子甚是敬爱……”
“汉境以内的事,你们王爷不肯脱手互助,本单于又能有甚么体例?”伊稚斜冷声道。
“陛下……”
她贴在胸口,像是一个温馨又长远的梦。
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伉俪了。
汉人詹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赶紧点头摆手道:“单于此言差矣,我们王爷并非是不想帮王爷的忙,只是王爷也有王爷的难处。这卫青此时恰是天子面前的红人,想要动他并非那样轻易。如果到手还罢了,如果得不了手还反而将王爷和盘托出,单于不是也少了一个里应外合的朋友。”
如此,便也算作是她的回绝了吧。
他怔怔地望着望着她,不容她的目光又一丝的犹疑,墨玉普通的眼眸中,萤火闪动。
“大单于息怒!”汉人詹士见状赶紧拜手道:“小人前来,是要禀报大单于一个动静。”
李鸾朱唇轻颤,面色凝重,却还是不肯直迎他侵犯的目光。
这让她又不由想到在平阳侯府初见的那天夜里,她镇静地被安排去为他换衣。
刘彻凝睇着她沉寂的侧脸好久,苦笑道:“我晓得你一心挂念着卫青,以你的脾气,或许这辈子,朕都走不进你内心。”
五年的时候,很多人都已分开,却只要她回得来。
“朕手握江山,负万民所仰,此身动辄,早已由不得本身……“他在她的耳边嘤咛一句:“若非如此,朕或许真要与他争一争的。”
李鸾含笑,点了点头。
“一眼相中?”刘彻苦笑一声,凝眸望着她,缓缓道:“你晓得为何子夫进宫朕有一年之久都未曾招幸她,直到那夜甘泉边上,你回绝了朕,朕才想起她来,方才复宠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