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份贵重,李鸾依礼将二人送到了门口,刘陵先独自上了马车,倒是平阳公主游移了半晌,又不由回眸望了一眼李鸾,轻声道:“平阳侯府离河东近在天涯,我晓得他没有去那边,你为何要扯谎?”
“他在不在,我都是一样。他不在,我反而乐得清净。”吕瑶抬手饮茶,端倪清冷如水。
马蹄溅起的水花,与寒刀一起拼砍出的血花混为一潭,赤血与泥泞早已辩白不清。
“我家夫人比来表情不大好,仿佛是因为好久没有侯爷的动静了,老是闷闷不乐的模样。饭也不好好吃,总说没胃口。”
李鸾一人难过地坐在廊庭之上望着亭外烟雨蒙蒙,心中满满都是消息全无的卫青。
吕瑶来的时候,雨刚停歇稍会儿,小璞一起将她领出去,踩着红泥沿着碎石子路一起向李鸾的天井走去。
“关内侯不在府中,又是去了那里?”平阳轻声问道。
小璞摇点头。
卫青凝眸,也向着李息抬手一拜:“反对右贤王部的重担,便交给将军了。”
本年开春早,桃花开得也早,可一场淅沥沥的春雨,又将花朵打落了大半。
李鸾见了平阳,只欠身施礼,并未酬酢直问道:“侯爷不在府中,不知公主驾到所为何事?”
“侯爷要我们都得这么叫,眼看一年国丧畴昔了,又能够另许婚嫁。但侯爷一向有事忙着,便也都迟误了。”小璞一五一十地跟吕瑶说道。
校尉抬手挠了挠头:“那我们吃甚么?”
“可将军,高阙塞就这么一千来人的胡虏,三万军队的炙肉,到哪去讨?”校尉有点犯难。
既然卫青不再,平阳与刘陵天然是扑了个空,本也偶然与李鸾再多酬酢,便也纷繁告别。
很多匈奴人还来不及跨上战马,便被奔驰而来的汉军砍于马下,节制着北方草原通向河套的咽喉,已然被汉军骑士紧紧地扼在了手中。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李鸾刚要说出口,声音却俄然顿住,仓猝闪避了吕瑶投来的目光,脸颊却不由绯红了起来。
材官将军李息回身向着身边的卫青拜手道:“卫将军,这一起上多加谨慎,李某在这里等着将军班师的好动静!”
“姐姐来了……”她俄然轻声叹了一句,却没有转头望身边的吕瑶。
“忙着?他忙甚么?”吕瑶反讽一句:“现在都住在一处了,还不从速给丫头个名分?”
“侯爷去了河东。”李鸾随便编了一句,她也只晓得卫青出远门去过河东,转眼望着身边的刘陵略微有些猜疑的神采,不由笑道:“还是为了改进马匹的事情。”
吕瑶轻笑,饮了一口茗香:“都快把怨妇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李鸾有些活力,轻声喝了一句:“那是因为韩说阿谁大闲人那里也不去,你才有这个闲心来讲我。”
声音很小,只要她们二人只见能听得见。
垂垂被声响弄醒的高阙匈奴守军,不由昂首望了望天上厚厚的云层,还觉得是大雨将至,赶紧起家来拍了拍身边的火伴。
望着两辆马车缓缓走远,李鸾脸上对峙的笑容渐突变成了一种哀痛,回身便泪如雨下。
“没……没住到到一处屋檐下。”李鸾眼神闪避,慌乱地答道。
“再忙也不差这点工夫,他到底又上那里去了?”
李鸾未言语,只含笑。
“臭丫头,我有甚么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