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漠南返来,霍去病出师大捷,大将军却无封赏,朝中见风使舵之人,便开端暗里推断圣意,以为陛下对大将军,已不是像畴前那样的看重了。天子自即位起,便改换了六位丞相,善终者寥寥,这不免让朝中大家自危,感觉天子刻薄寡恩。大将军扶摇直上这些年,又过分顺风顺水,现在卫皇后色衰,后宫最受宠的便是王美人。再看大将军自漠南返来后天子的冷酷,“抑卫扬霍”的传言便自此不胫而走。
卫子夫含笑:“那好,如果按你说的,应再封赏于你娘舅。你感觉又该封你娘舅甚么好呢?”
郡主抬眸望着他:“大将军可要回朝了?”
就在她主动吻到他唇上的一顷刻,怀中人较着感受得他的手臂轻颤了一下。可他又很快地稳住了慌乱的心,回应了她。
“也就这几日吧。”霍去病闻声扬眉道。
他的手臂俄然用力将她转过身来,一把抱了起来,将她的身子抵在门廊上,自下而上地热烈地覆上她的唇。
话还未说完,便被卫皇后捂住了嘴巴:“别人好歹是个王爷,又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如许去讲?”
霍去病闻声不由咋舌道:“中山王本身都那副德行了,他的儿子又能出息到那里去……”
霍去病答:“娘舅他生性暖和,从不与人争是非是非,可我便是看不畴昔。”
“不得无礼,这位是冠军侯。”
朝廷大将军,封至万户,三子皆侯。如此,又要再封他甚么好呢?
此言一出,引得刘彻与博望侯张骞皆侧目望着他。
“陛下当真是耳聪目明的,我这才没来多久,他便就晓得了。”霍去打着哈欠,沿路跟中常侍抱怨道。饭饱茶足,本来是想赖在椒房殿的前厅里小憩半晌,未想到又被天子抓了个正着。
“大人可知陛下找我,有何事吗?”
大将军二出定襄,天子要他跟大将军同去,不但是因其对匈奴要地的熟谙。也是想促进一个机遇,封赏于他。
“你只为别人说了不好听的话活力,可你娘舅如何就不气,你可曾想过吗?”
霍去病闷哼一声,便也不再言语此事了,陪着卫子夫在椒房殿里进了午膳。
“如此,倒是极好。”郡主点头向着霍去病施礼:“广云先行告别了。”
霍去病也未多想,径直进椒房殿中,去跟卫皇后存候,却在偶然间聊起其方才殿外遇见了修成君之女的事情。
终究,她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陛下有多厚爱你娘舅,多看重卫家。他的良苦用心,你可又能明白几分呢?”
李鸾面红心跳,恐怕被路过的仆人瞥见,双手推拒着他的肩膀,想要他平静下来。
“淮南边才除国,姐姐便乐意出来走动了。现在逆贼皆已伏法,也无需姐姐再四周搞风搞雨了。”
“这个老奴便不清楚了……”中常侍佝偻着身子眯眼笑道:“只晓得,博望侯也在陛下殿中,陛下与他两人正在研讨着他从西域带返来的舆图呢。”
“阿青……”
卫子夫倒是有些惊奇:“常日里你都是眼高于顶的,那样多的高门贵胄都入不进你的法眼,如何却恰好记得她了?
见他不说话,似是有些明白了此中的味道来,卫子夫方才敛了脸上的笑意,轻声道:“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必衰。如果上坡路没了,那便就只要下坡路能够走了。如果到了封无可封,那便是要罚了。更有甚者功高盖主,那便是到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