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初春的凌晨还是有些酷寒,前次来此处时,还是经石门水断了白羊、楼烦二王的退路,而后飞兵南下中转陇西,端了二王的本部。
大将军奇袭高阙后,右贤王部完整被打倒,汉军光复河南,堵截了河西与单于本部的联络。现在没了右贤王十万雄师的庇护,本来就如同一盘散沙的河西也终究变成了汉军碗中的又一块巨大的肥肉。
霍去病一脚踢开棉被,硬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也不睁,便抱怨了一声:“陛下的人,这么急着宣旨是做甚么?人家长途跋涉,莫非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先带人去吃个早餐吗?”
赵破奴将他从被窝中唤醒,他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胡漫骂了一句,一把又拽回被褥,将本身埋了出来。
“我们是否要绕过皋兰山去,避开那股匈奴军队?”赵破奴跟霍去病发起道。
“骠骑将军霍去病,接旨吧。”
皋兰山一役,汉军终是采纳主翼正面强攻、侧翼从后侧突袭的战法,攻陷了那座险要的山头。不但杀光了扼守在皋兰山的全数精锐,合斩首八千九百六十级,并斩折兰王与卢侯王于马下,浑邪王的相国、都尉全部被擒,擒获了大量俘虏与辎重。
如此想来,竟也是六年之前的事了。
他昂首望着远处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皋兰山岳,心中不由燃起一丝希冀来。他的父王浑邪王,早已命折兰王与卢侯王率万余人驻在皋兰山,等候着阻击沿这祁连山脉,原路返回的汉军。他们在皋兰山凭险而踞,等候着已在河西驰驱了多日的汉军的到来。
霍去病度过黄河回到陇西后,马上命人快马加鞭向长安送去捷报,并遵循之前的商定在军中飨宴三日,犒赏将士。对于军功卓著的兵士,也遵循他之前所言,本身掏了腰包予以犒赏。
“大将军他不管帐较的……”赵破奴的话还未说完,面前人就已冲出了军帐。
“此处地形庞大,如果要为遁藏而绕行,只怕是又绕远了去,反被匈奴人沿途阻击。”霍去病倒是不觉得然:“打我们渡河以来,匈奴人便一向在逃。好不轻易率众阻击一回,如果我们避战,岂不是要人笑话了去。我就是要正面与他们打上轰轰烈烈的一仗,不然,这帮匈奴人又怎能记得我汉家威武。”
赵破奴忙答到:“我问过了,可大将军说这分歧端方,既然到了,必定是要先见将军你,宣了旨再说。”
霍去病愣了半晌,突然展开眼蓦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镇静地穿戴起衣冠来:“你他妈,刚才如何早不说来的人是娘舅!”
他还记得那两年战事不竭,他畴前一场战事中抽身而出,却也在长安展转不到一日,便又被迫奔赴火线,分开贰敬爱的人身边。她当时候一向抱着他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究也是哭累了倒在他怀里睡了畴昔,至他披甲分开时也未曾醒来。
现在见到他,他总算是放下心来。
浑邪王子伏在马背之上,望着那立于峰峦之上的少年将领,不知为何,他俄然感觉本身心中方才还在策画着的好梦,仿佛还未开端,便已幻灭了。
也是在这以后又过了一年,她挑选分开了他。
他已不再是阿谁需求他庇护的小去病了,现在的他已经长出了本身的枝枝蔓蔓,成为了一个能够真正独当一面的标致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