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客气,实在是让李某惶恐了。”二哥仓猝拽了拽我的衣袖,拉着一旁茫然的我一同叩首,起家有道:“延年景心还要去长安,寻我家中兄长,便将舍妹拜托于侯府,蒙殿下抬爱,延年心中总算是放心了。”
“鄙人明白。”二哥应道,回身来双手抚摩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阿鸾,你先在这安设一下,二哥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我也只是从一间又一间朱墙灰瓦的院落,跑到了另一座朱墙灰瓦的院落罢了。我又不敢像在草原上一样大声呼喊阿青的名字,只能一间又一间地立足张望。
“哦?”二哥倒是猎奇:“但是府里要来甚么朱紫?”
“你如何跑到这里来了?”背后刚俄然想起一个熟谙的声音。
我在原地晃了好久,才被二哥拉起来来,我这时方才发明,偌大的偏厅中,除了我和二哥,另有一个身穿青纹曲裾,眉眼娟秀的姐姐。
“李徒弟志向不俗,又身负才调,纵使到了京师之地,本宫信赖,也是毫不会减色,必是没有甚么好担忧的。”
之前在草原上的各种刻骨铭心的回想,仿佛只不过是我单独做的一场梦罢了。
他俄然蹲下身来,粗糙的手指悄悄第摁住我的下巴,把我一向低垂的头渐渐地抬起来,一双仿佛被扒开迷雾的澄净又锋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他把你送给公主,究竟是安的甚么心?”
“多谢女人操心安排了。”二哥冲着修蓉女人扣手谢道。
我心中郁结,沉默着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实话要回到肚子里去。
“传闻是过些光阴,陛下要亲临侯府。”修蓉女人轻声道:“她们一向都在抓紧练习,每日都到很晚,不敢懒惰。”
“是……”我忐忑了半晌,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姐姐,那我能去找阿青吗?”
不知为何,我从他的眼中发觉到了与二哥同我提及这事时,一样难过满面的神采。
修蓉女人指着一处未放被褥角落里的空位儿,对我说:“她们这时候都去练舞了,比来在排一只新舞。”
我一怔,仓猝转过甚去,瞥见身后不远处,一身落拓长衫,单手挂着酒瓶的锦徒弟,醉意微醺的模样望着我。
我心中有些慌乱,朝着方才来的方向一起跑去,一边跑、一边四周张望,寻觅方才与阿青仓促分别的马厩。
我气喘吁吁,仿佛已经看窥见了阿谁清癯的身影。
我想他如此描述的定是二哥了,便低头支支吾吾地答道:“锦徒弟说的那人,应当是我的二哥。”
“是……”
我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看她,她也甚么都没有说,只是如许怔怔地望着我,忽而一笑,对着身边的婢子说道:“今后就让她跟着子夫吧,子夫是本宫在侯府中最看中的一个孩子,她在府中年代也久了,让这丫头跟着她吧。”
我心中格登地响了一声,心想公主是否还因为方才我保护阿青的失礼之举不满,大有如坠冰窖之感。
“平阳侯府,虽是高门贵胄,但毕竟算不上是北斗之尊。李徒弟可知,本宫这府中教养的舞姬浩繁。可又有几人,是生来就堪匹瑚琏之器,有望常伴于万乘之尊?”
他抬眸忘了忘我,讽刺地一笑:“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义?”
就如同我第一次与他在草原上相遇时候,他清俊的眉眼落入我眼中,让我再得空去顾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