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姐慎重地一掌控住我的手，轻声道：“我卫家受侯爷和公主恩德不是一星半点，很多事情，也并不是我能够随心所欲的。”
“你们跟她讲这些事情做甚么？”子夫姐在一旁闻声了，仓猝那些逗我的舞姬们遣散开来，转过甚来，悄悄地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阿鸾，你只需记得，如果你只是想守在阿青身边的话，殿上献舞那日，你可离那正殿远远的。切不要靠近。”
相传陛下会于年初会到霸上祭祖祈福，回宫时承诺顺道来侯府小住。陛下还为胶东王的时候，便就常来府上做客的，即位以后，国事缠身，便也好久没有来府上看望过了。
我感受她把我已经发软的身子抱起来，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我趴在案头望着她穿针引线，密密细缝，不自发地睡着了。她把睡去的我抱回到床上，再细心地掩好被角。
但我心中还是忐忑，几天以后又问徒弟。若我一向甚么我会不会因为吃闲饭吃得太较着，是否会被撵出侯府去。
“倒是阿鸾你，生得如许标致，更应当穿都雅的衣服了。”
今后，我又变成了一个吃闲饭的了。
她虽没有卫大娘这般汉家女子的那工致纯熟的针线技术，可在我与她糊口的那些年，却也为我细心缝制了很多的衣裳。我身量肥胖，康奘大哥又是男儿，家中也没有小女儿的衣裙了。大娘她都是叫大哥拿家里的羊去集市上换来的汉人的布匹，量着我的身形帮我赶制的。
“哦。”
我晓得这是阿青对我的一份特别的宠溺。我心中感激，却还是是小女孩心机，屡试不爽，乐在此中。
卫大娘为我赶制了冬衣，她说阿青的衣服，她之前估摸着做了些许，再加上他平日出去都是穿府中安排的衣服，早已不缺衣物鞋履了。
他不知，有几次我都被他抬眸一瞬的模样勾住了心神。
他仿佛对我的模样有些猎奇，偏过甚来问我：“阿鸾在看甚么？”
像是大娘在叫我。
“是吗……可你来到我的天下时，已是春暖花开了。”
我听着子夫姐姐的语气，像是在诉说一件极险恶的事情，仓猝拉住她的手说：“姐姐莫非不想守在阿青和卫大娘身边吗？殿上献舞那日，姐姐非去不成吗？”
她不看我：“油嘴滑舌，我就知你终是没有那样的憬悟。”
自那日起，我又跟洛白徒弟说，我还是循分守己的好，像羽纶踏歌曲如许的通俗精美的舞，我还是不学的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雪花落在了安静的湖面一样。
一是因为我对徒弟心中敬佩，不敢骄易。再来，我始毕生为侯府的舞姬，练好舞却也是我的本分。
“如果殿前献舞能够一鸣惊人，便就很有能够被陛下选中了。”
秋末的时候，阿青的时候便不如以往多了。秋末水草最为富强，侯府的高朋故戚老是络绎不断。侯爷老是带着他出去，仿佛因为阿青长得俊美，办事也妥当，带出去倒不失面子。
星空湛冷，月色幽寒。
“但是徒弟不是也同意我，不要痴心妄图、自投死路、羊入虎口吗？”
“你看，你一醒来，雪又要停了。”
我如此不堪的、平淡的人生观，她倒是非常同意的。
若非出身盘曲，我想阿青他定是谁家的醉心诗书的翩翩公子、繁华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