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恭敬沉寂,神采平平又慎重,叩拜以后便一言不发,寂静地跪着。也不自言奇说,更无大声哭诉,他就如许寂静着,却反而更让刘彻胸中的肝火中烧了起来。
他的声音比起方才的倔强,竟俄然又了一丝柔情,一旁的卫子夫是听出来了,心中轻动,却没敢作声。
说着,他抬手将案上案上的檀木腰牌一把抛到了陈皇后脚下,一旁的春陀与子夫都赶紧埋下头去,不敢去看堂下的陈皇后。
“卫青,叩见陛下。”他的声音与他的面色普通惨白,俯身叩首却仍然恭敬,没有涓滴的松弛。
“诺。”公孙敖叩手答道:“卑将本日接到营中将士来报,说瞥见羽林将士卫青被一行人等绑架挟制,卑将率羽林十余骑赶往援救,此物便是从劫匪身上搜出来的。此人冒充堂邑侯家仆,谗谄皇后,已被公孙敖当场正法。”
一向神采庄严的卫子夫眼中一动,情感有些冲动,却被刘彻一把抓住了手,才稳住了她的心神。
“陛下!”陈皇后闻声仓猝想要制止,未想到被刘彻冷声打断。
少年不睬会他,怔怔看向他身边的那一柸黄土,在月光下暗黝黝的,眸子中的光不由轻动:“这是他吧。”
“堂邑侯的为人朕信得过,但是有些人的为人,朕就很难也信得过了……”刘彻眼睛微抬望着殿下还是傲立的陈皇后,殿内透明的烛火闪烁在他幽深的眼眸中,他望着殿下的她一脸清冷肃杀的倔强模样,眉宇不由颦蹙,眼中的光晕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