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掉漆的衣柜,一张一样掉漆的木桌,两张木椅。
正对两张吵嘴照,用力抬手,敬了个军礼。
看徐南发挥针术,是一种享用。
仿佛在面对一头狂怒的狮子。
这是糊口在最底层的贫苦人,最实在的写照。
南疆的兵。
破裂的木门旁,一个砖头堆砌的土灶,另一端是用破裂瓷砖加上木条构成的台子,上面放着洁净的碗筷,另有一些没吃完的剩菜。
右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一样咧着嘴笑,暴露一口洁白的牙。
徐南点点头,看向安安。
在她小小的天下里,拉钩就是最崇高的商定。
“拉钩吊颈,一百年不准变!”
两根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徐南道:“奶奶会醒,但你淋了雨,不换衣服会感冒的,如果你病倒了,如何照顾奶奶?”
“那边。”
崔云婷一怔,然后抿嘴:“会!”
崔云婷心头俄然发紧,明显这个男人的语气很安静,可她有种莫名的惊骇感。
“我不走。”
另一个角落里,堆着很多矿泉水瓶子、易拉罐、废铁等等。
而后,内心肝火发作:“小云。”
挂断电话,崔云婷恭敬道:“南爷,很快就来。”
“是。”
左边是一个满脸沟壑的白发白叟,穿戴南疆专属的戎服,牙都没了,还是咧着嘴笑得很高兴。
徐南和顺看着安安,面前闪现的倒是另一张脸,梨花带雨的脸。
安安不乐意了,倔强点头:“我要等奶奶醒过来。”
留下老母与幼儿,被如此欺负!
收针,徐南将老妇人抱起,低头问:“安安,你家在哪?”
徐南将老妇人放在角落的床上,这才有空打量。
隔壁屋子的门也是被踹坏了,她大步走入,看到满屋子都挂着安安的照片,衣柜里丰年青女人的衣服,另有安安的衣服。
“阿嚏!”
徐南和顺开口,伸出粗糙的大手。
安安指着一扇破裂的木门。
他也穿戴南疆的戎服,整整齐齐,没有皱褶。
“当然是真的,叔叔不会骗你,不信的话,我们拉钩钩。”
崔云婷拿脱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收回去,而后拨打号码,沉声道:“半小时以内,把药带来。”
安安打了个喷嚏,徐南这才回神,喊道:“小云,你也淋了雨,带安安先分开。”
崔云婷悄悄看着,眼中猎奇更浓。
暴雨猖獗冲刷着大地,仿佛要洗净统统的暗中。
徐南挑眉。
徐南莫名鼻子发酸,蹲身在安安身边,柔声安抚:“安安不怕,奶奶会没事的,叔叔是大夫哦,很短长的大夫,等会药就送过来了,叔叔亲身熬,奶奶吃了就会好起来。”
快速返回,崔云婷没出声,只是朝着徐南点了点头。
安安身上湿透,泪水没断,怯怯的站在床边,眼中尽是昏倒不醒的白叟,低声哭泣,不断的喊:“奶奶,你醒醒啊,安安惊骇……奶奶,你不要安安了吗?你醒醒吧……”
这也是他敢与阎亡抢命的底气。
泪眼昏黄的安安笑了起来。
安安还是点头,指着中间墙壁,道:“安安家里有衣服。”
一张床,床上的被套都是一个又一个补丁,但很洁净,叠得整整齐齐,像是豆腐块。
跟着徐南的鬼针发挥,老妇人的呼吸垂垂安稳。
他觉得安安和老妇人相依为命,应当住在一起才对。
秦妃月……
崔云婷深吸了一口气。
可惜……
这个言语当中充满铁血之意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和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