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到了香桥重视的眼神,得晴也扭头看去,见了那印撇撇嘴道:“这书画来路不甚正,不过画得实在太好,卖家隐去原作者,收买的代价也会略低些,像茶馆这类处所,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而这隐去了画者名姓的画,常常更耐人寻味,能够让人赏茶之余,揣摩画功文笔,考据下出处宗派……当然如果碰到里手,就算盖印也是无用,如果懂观赏收到了真品,就赚大了!”
闲着无聊时,她一眼扫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远山孤钓图”,这画着墨清减,却衬托出高慢清远的意境,一看便知应当出高傲师之手……
钱老爷亲手画的,敢说不喜好吗?香桥赶紧扮起笑容,连声说欢乐得很。
实在这画是破钞了三十两银子买下来的,如果时候余裕,她还能跟掌柜的再细杀杀代价,可惜见那丫环探头探脑,为了制止节外生枝,她仓猝间只能倾其统统了。
眼看着盛宣禾结婚的日子邻近,府里的碎务也变得繁多。盛宣禾虽不是头婚,可对方王家是第一次嫁女。聘礼、场面都不能吝啬苛待了。
待脱了绣鞋坐下,立即感觉熨帖的热气裹着香草气从腰际升腾而来,加上雅间的窗户冲着内庭,成名匠师搭建的园林庭树带有前朝古韵之风,再配以雅间墙壁吊颈挂的宝贵书画都让三两银子一壶的茶水品酌起来分外香醇。
香桥微微一笑:“啊,我看这画挺高雅,跟我卧房的帘幔很搭,就买下来了,不贵,杀完价才一两银子。”
盛香桥抱着画卷皱眉道:“方才糕饼吃得有些撑,想躺下歇息……要不你们先去买吧,归正祖母也给了我布料子,我也不是很孔殷要买布。”
这时,盛香桥已经抱着卷起来的画轴走了出来,立在马车旁的香兰和得晴又是倒抽一口寒气,齐齐道:“你……竟然买了?”
香桥笑了笑:“不过说说,莫非提个名字,伴计就能眼巴巴地来收钱不成?”
她看香桥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有些闷气,开口问:“表姐,你往窗外看甚么呢?”
整天复笑了笑,从画像上面又抽出一张,恰是王女人正在凭窗看书的画像,规端方矩透着大师闺秀的风采。本来他画得甚快,在香桥算账的工夫竟然画了两张。
盛家俭仆,往年份例的布匹没用完,就不会再买新的,就连祖母压箱底的布料,也是用料宝贵,但花腔子已经不新奇了。
香桥的目光凝住了,当她将目光调向画的落款处时,却发明那一处,被一方阴刻的大印挡住。
当时她哭喊着那对老仆的名姓,还对人牙子说不关键她,她外祖母家会出钱赎人。
可惜成得晴节食数日,最听不得美食,舌头素寡了几日,闭眼时都是蜜糖鸡腿在飘,此时突然听到个“咸蛋饼”,立即齿间生津,痛下决计道:“既然大表姐想吃,不如由我做东,去吃上一盏茶再买布也不迟。”
香兰有些不信,正想派丫环再去问问掌柜,这香桥花了多少银子的时候,得晴不耐烦道:“既然买了,就从速上车,还要去选布料呢!”
盛香桥这是疯了吗?莫非她被三两银子一壶的香茶冲昏了头,觉得本身感染了画室书香就成了鉴画名家不成?
四十两!两个小女人固然不是小街陋巷里的贫家女,也实在被这代价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