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勇尤不甘心,“如许鲁莽决定,母亲一旦有个好歹,大哥另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清单上一共四个药方,最后一个是单一味人参。
萧煜刚要说话,其他几位太医也纷繁站起来。
正说着,有小丫环来传,“……中堂请简大夫去上房。”
看着清单上图形并茂地列着的奇形怪状十几样东西,萧煜都没见过,更不知干甚么用,幸亏多年的宦海生涯他早养成了深沉内敛的性子,内心迷惑,嘴上却没问出来,只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在药单上,都是些常见的中药,甚么夏枯草、鱼腥草、三七粉、当归、皂角刺、藿香等,毕竟不是大夫,萧煜看了半天也没瞧出甚么花样,就递给二奶奶,“……筹办吧。”
不会吧,又不是好吃的。
李太医话音一落,嗖嗖嗖,世人目光俱落向珠帘内那绰约的身影。
要秘方一鉴是瞧得起你!
甄十娘摇点头,“祖宗遗训,此方不成示人。”她配制的麻药成分里不满是中药,拿出来只会肇事。
二奶奶稳了稳心神,朝身后使了个眼神。
原想再问问母亲的病情,萧煜俄然生出一股厌倦,一句话也懒得说。
“麻沸散!”世人一惊,温太医脱口问道,“简大夫是说你有神医华佗的麻沸散?”
“大哥也是美意。”二奶奶叹了口气,“太医都说了,肉瘤若不切除母亲必死无疑,现在另有五层活着的掌控,任谁都会赌一把。”
“二爷……”二奶奶一把按住他,“货庄上的邱掌柜已经等您好久了。”不着陈迹地把萧勇拉了出去。
立时有小丫环跑了出去。
这是典范的贪墨!
甄十娘头也没抬,“记得,时候不能短了,开锅后必然要煮上两刻钟。”
内心雀跃,二奶奶面上却一脸忧色,喃喃劝道,“……可不切除,母亲也是活遭罪,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啊。”
萧勇神采腾地涨红,“大哥!”
甄十娘正领着红儿把上好的棉纱扯成一寸多宽的纱条,当代没有止血钳,固然画了图让人去定制,可她担忧银楼打制不出来或者打制出来用不了,到时就只能用纱条压迫止血了,见裁的差未几了,就叮咛红儿,“……拿去用沸水煮了。”
温太医嘴唇动了动,想说甚么,见大师都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随丫环来到老夫人的上房,萧煜萧勇二奶奶都在,顺次见了礼,甄十娘在客位上坐定,萧勇刚要开口,被萧煜摆手制止,开口问道,“简大夫筹办得如何,筹算甚么时候动刀?”
她可不想把今后有限的生命都华侈在和这些太医的比赛上。
“你用!”二奶奶声音有些锋利。
“人参乃大补之物,母亲大哥体弱,虚不受补,怎能服用参汤?”其他药物都不懂,此人参他却并不陌生。
“她这是被我劈面戳穿,脸上挂不住了!”萧煜眉头微不成闻地皱了皱,叮咛二奶奶道,“……即如此,弟妹就按简大夫的意义办吧。”又朝甄十娘摆摆手,“简大夫也下去歇着吧。”
李太医腾地站起来,朝萧煜一拱手,“既然中堂府上有高人坐阵,下官告别。”语气谦恭,却模糊透着股调侃。
“请她过来。”萧煜头也没抬,竟当真研讨起手里的方剂。
想想也是,萧勇到底撤销了修书给父亲的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