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唇角带笑,眸色如霜,“那人,谁是那人?”薛晋铭哑然发笑,“这是唱的哪一出?”话音未落,云漪一翻腕,半杯潋滟如血的美酒兜头朝他泼去,空杯扬手掷出,脆生生碎在墙上。

早传闻这是个短长的主儿,连四少都吃过她很多苦头,可亲眼所见之下,管家只觉人言可爱――两天前,四少将她锁在房里,再也不闻不问,除了取送三餐,严禁任何人收支。换作平常女子必是哭闹不休,可整整两天畴昔,这美人始终沉寂无声,比他所见过的四少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暖和婉从。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细雨,天井里寒枝簌簌,青石小径被雨水润透,五色雨花石在路面嵌出精美花形,越显晶莹可喜。一只不起眼的灰羽雀鸟掠过树梢,停在露台阑干。忽有轻微的笃笃声响起,惊得鸟儿扑棱了下翅膀,侧头朝声响处看来。露台的木门前面,云漪用指尖轻叩玻璃,专注地逗弄那只鸟儿,仿佛连有人排闼走到身后也未发觉。

薛晋铭深深感喟,俯身将脸埋在云漪耳鬓颈间,埋在柔滑暗香的发丝里,似个和顺的大孩子。他温热乎吸拂在她耳畔,令她紧绷了两天两夜的心,终究软塌下去。她的眼泪滑落鬓角,渗到他脸上,他冷静将她抱得更紧。

见到薛晋铭出去,她才收回恍忽神采,缓缓起家去取外套。薛晋铭拦住她,揽她在沙发坐下,眉心微微蹙起,似在考虑语句。云漪怠倦地笑笑,“昨晚叮咛的话,我都已记下。”薛晋铭凝睇她半晌,仿佛比她更忧愁,“但是云漪,有一件事,我总不放心。”

在这般地步下会商爱情,再没有比这更风趣的,恰好这风趣,又让人笑不出来。云漪点头,不肯再与他会商下去,但是薛晋铭蓦地拽住她手腕,将她揽了起来,“傻丫头,躲不畴昔的!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看看你的豪杰会不会来救美?”

“伶人无情,唱哪出都是一样。”云漪倾身靠近薛晋铭,似笑非笑道,“四罕用不着挖苦人,不过是愿赌伏输,换个主子罢了。”

她果然坦白至此,却令薛晋铭绝望到顶点。他久久盯住她,感喟道:“本来你到这时候,还希冀着霍仲亨给你活路?活路明显就在面前,你却宁肯为他赌上性命,也不肯信我一次?”

云漪悄悄等他说下文,却见他低头玩弄手里小小一个铝制盒子,自进门就攥在手中,仿佛非常要紧。云漪再看一眼那盒子,蓦地明白过来,在顷刻间瞧见最实在的民气。不待他开口,云漪已笑着点头,“该当如此。”薛晋铭神采稍缓,语声也温软下来,似笑实嗔道:“你骗我太多次,我防备你一次,算是今后两清,好不好?”

二人落座用餐,每一道菜肴都用这个时令罕见的鲜花镶嵌,美得令人不忍下箸。云漪饶有兴趣地咀嚼着好菜,不时暴露和顺笑容,只是格外沉寂寡言。薛晋铭也未几话,只替她斟上酒,一面斟酒一面不经意笑道:“明天返来的路上遇着了霍督军。”云漪的手一顿,夹在筷端的玉兰片掉落桌上。薛晋铭笑吟吟另夹了一片在她碟里,“尝尝我家厨子的技术,师从北平御厨,不轻易请到的。”他笑看她,怀着毫不粉饰的歹意,但愿在她眼底发明些许狼狈陈迹。可惜她是舞台上的“中国夜莺”,演技无与伦比。看她神采悠然,专注咀嚼玉兰片的甘旨,薛晋铭便又笑道:“督军好雅兴,正要去剧场捧那苏莲生的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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