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30章 背水一战(2)
当庭之上，薛晋铭单刀直入，抛出程以哲诽谤案的泉源，指出向程以哲供应动静之人，用心操纵报界，误导言论，进犯内阁。此人身份特别，不但有高官为庇荫，更暗中投效满清余孽，为两边搭桥引线……现在此人已被逮捕，可当庭传召问讯。
统统人都在看她，薛晋铭在看，霍仲亨也在看。这一身黑衣黑裙，看在旁人眼里是冷傲，是寂静，看在霍仲亨眼里倒是别样的牵动。惊鸿一瞥的初见，黑袍下的修女，统统犹在面前，此时恍然想来，当真是只若初见！
庭上赵主任啪地一拍卷宗，令底下窃窃人声顿时息敛。
“是我写的。”云漪一口承认。
合座俱寂，一时候没有人反应过来，只听她缓缓说道：“我自两年前受命靠近秦九，潜入梅杜莎俱乐部，明为秦九做事，实为监督前清余孽，获得秦九与内阁官员勾搭之罪证。”
每一个字都说得吃力，却也字字清楚，“我是霍仲亨的人，畴前是，一向是。”
一个个诘责抛出，统统的疑点都目标光鲜地指向云漪背后主使之人。
云漪安然答道：“秦九。”
统统人的目光皆转向了霍薛二人，饶是赵主任决计恍惚其辞，大家心头却已是雪亮。座中薛霍二人却都是面无神采，视世人目光若无物。云漪沉默了半晌，先前低缓的语声更见微小，“秦九曾借我皋牢戒备厅长薛晋铭，薛晋铭随即将我转送旁人，与秦九并无干系。”
云漪的声音微小，传入每小我耳中，却似惊天炸雷滚过。
此言一出，合座哗然。戒备厅已查实，秦九亦非此人本名，其旧姓宁古塔，改汉姓为刘，本名刘忠，世代为前清御前侍卫。云漪既承以为秦九效命，便是承认了与前清余孽有勾搭。而众所周知，她曾前后是薛晋铭与霍仲亨的情妇，更是经薛晋铭而与霍仲亨了解。现在她身份透露，连带着薛晋铭与霍仲亨也难以洗脱怀疑，不免不是一丘之貉。
众目睽睽之下，赵主任乌青了神采问道：“你前后靠近当局要员，也是出自秦九的教唆？”
“何人教唆你收回此信 ？”
赵主任此言一出，明显将锋芒直指霍仲亨。方继侥大喜过望，心中暗呼幸运，但是薛晋铭的面色却更加凝重起来。庭上诸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这赵主任究竟站在哪一头，这葫芦里卖的又是甚么药。底下窃窃人声四起，薛晋铭却闭口不言，锋利目光似要将那闲坐劈面的霍仲亨穿透。到这时候，霍仲亨还是一派事不关己的泰然，只抬眼朝薛晋铭一扫，甚而透露淡淡笑意。薛晋铭本已暗自警戒，以他生性诡智，没有必胜掌控，不会等闲祭出杀手锏。但是霍仲亨的态度早已激起他腾腾怒意，这一个轻藐眼神顿时成了浇向火堆的熟油。
但是霍仲亨沉默，似一尊没有豪情的石像，沉默等候她说出那一句，粉碎相互最后的念想。
话音未落，薛晋铭悔意顿生，顷刻间晓得不妙――证人二字从他口中一出，劈面的霍仲亨眼神态度立时变了，先前闲散态度犹在，一双眼里倒是锋芒毕露，好似出鞘之剑，捕猎之鹰。庭下已炸了锅，宦海中人多么灵敏，顿时晓得将有大变故产生。尤以方继侥最是严峻亢奋，恨不得站起来替薛晋铭说话。但是妙手过招，进退只在顷刻动念――薛晋铭已明白，他错失了先机，看错了霍仲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