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白俄女郎各推一辆花车自舞台两侧出来,穿一色的高衩旗袍,苗条大腿乌黑晃眼。花车上别离是粉、白、黄、红四种色彩的玫瑰绢花,与旋梯上四名女子鬓角的玫瑰色彩相对应,至此,每晚最癫狂的飞腾时分到临。

时候已至八点半,程以哲啜了口酒,不耐烦地望向舞台,内心愈觉忐忑烦躁。忽听白慕华抬高声音笑道:“瞧,来了。”程以哲手上一颤,惊转头,几乎泼溅了杯中香槟。但见舞台上毫无动静,白慕华的目光倒是递向门口。程以哲心头一宽,复又揪得更紧,也不知本身在恐忧甚么。

他语声颇响,引得座侧两名褐发洋人转头看来,身边女伴忙轻扯他衣袖。白慕华不耐烦,正欲开口,却见一向闷头喝酒的程以哲霍然站起,大步朝台前走去。

程以哲毫无反应,不等酒保上前替代杯盏,端起未洒尽的半杯残酒就喝。

本来还不是她,一口香槟哽在喉间,化作苦涩,程以哲苦笑着放下酒杯,再也偶然声色。一名女伴讶然道:“这般仙颜,还不如那云漪?”

程以哲一呆,正欲开口,面前蓦地黑了,厅中灯光俱暗。

座中世人皆翘首屏息,无人敢有半分鼓噪。

一段《胡蝶夫人》的咏叹调,音韵顿挫的意大利语,从她口中唱来平增了月夜霜落的曲致,不必听懂那歌词含义,仍受其哀婉缠绵所感,闻者无不心醉,复又神伤。

歌声渐入幽渺,那人仰首凝立,缓缓回身,胡蝶面具飘但是落。

灯光流转,一束柔光所指之处,刹时聚焦了全场目光。旋梯顶端,一袭玄色绸缎长裙明灭阴暗光芒,托出个冰肌雪颜的女子,一步步走下旋梯,似自夜空降入尘凡,脚下纵有万紫千红,也被这一抹素到极致的艳色夺去光彩。

每晚歌舞结束以后,便是彻夜狂欢的舞会。当晚登台的五位美人,将遴选本身的舞伴领衔步入舞池。男士们若但愿被谁挑中,就买下代表她那一色的玫瑰放在桌上,美人便会到你跟前来,至于能不能被挑中,就看你的魅力了。

薛晋铭端了香槟在手,文雅地向身边男人举杯一笑。那肥胖中年男人微微欠身请安,穿一身灰色号衣,唇上蓄了小撮仁丹胡,彬彬有礼的笑容下透出日本人特有的呆板。

“坐下坐下,来了来了!”白慕华冲动得语声似变了调。

白慕华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如何搞的,薛公子的人怎能被倭人抢去?”

“这太风趣了!”两名女伴连连娇笑,一人猎奇道,“买很多少没有干系吗?”

此时乐声又起,场内灯色光影变幻,舞池中无数小灯闪动,似散落一地珍珠。舞台一侧的金色旋梯直抵二楼,鲜花锦簇,顶端撒下漫天彩带……靡靡舞曲,裙袂飘飘,四名美艳才子鱼贯步下旋梯,顷刻间艳光熠熠,叫人目不暇接。四名美人恰是今晚登台的四场歌舞配角,现在换了一式的晚装高髻,鬓簪玫瑰,或嫣然,或冷傲,或楚楚,或娇媚,个个似步下云端的公主,自旋梯居高临下俯视大厅,座中名流富豪尽皆仰首目炫,为之疯魔。

“五十?”女伴啧啧有声。

“薛四公子!”身侧女伴脱口惊呼,两女欣喜不已。

连白慕华也觉出他的举止变态,碍于女伴在侧,只得暗递眼色,程以哲却兀自发楞。

幕布缓缓降下,某个角落里忽听一声清脆裂响,似玻璃杯脱手坠地,却如一滴冷水渗入沸油,顷刻间全场掌声如雷。灯光再度亮起,座中男女纷繁收回神魂,还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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