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身后,他的诗文成了禁书,谁敢传抄保藏就要被砍头。但是方孝孺的故事却在官方传播很广,常常被添油加醋归纳成各种传奇,另有人说方孝孺在身后成了神。
陈祐琮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卷轴,双手奉上:“儿臣前几日请太后宫中的张道医,为淑妃娘娘画了一幅遗像。儿臣想把这幅遗像挂在长命宫,常日香花鲜果供奉,以慰孩儿一片思母之心,请父皇恩准。”
“这个,据老奴看,不管是她画亡人也好,让人跟亡灵对话也好,还是弄玩偶沙子也好,都是为了助人,并不是在害人。”
“她还干过甚么?”
陈见浚就纳了闷了,昨日方才事发,本日尸首就已经成灰了,这如何有点消尸灭迹的味道?但汪直和张惟昭不成能有干系,为甚么要和她过不去?
陈见浚内心正不安闲,俄然听到太子求见的动静,更感觉心烦。太子夙来和他并不密切,父子俩很少伶仃相对,如何明天晚间俄然来求见。陈见浚刚想说让他明日再来,俄然想起一件事,问怀恩:“明天是甚么日子?”
“零切……”陈见浚惊奇道。
“汪直。”
“都谁去玩过?”
奉慈殿是祭奠后妃的地点。这些后妃因为不是原配,不能入祖庙和历代先祖一起享用先人香火,但又职位高贵,比如说生了太子或者受宠的皇子,便能够进入奉慈殿。
“甚么话?”陈见浚漫不经心第问道。
当时他气怒攻心,恨不得顿时把这谩骂他的妖孽拉出去千刀万剐。但是等张惟昭和怀恩出去以后,他的气消了一些,惊骇却越来越多。他俄然想到,张惟昭一个春秋小小的道医,为甚么晓得这么多?为甚么又敢直言说出很多太医都不敢说的话?莫非她真是有道行的,能见别人所未见,知别人所不知?
汪直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横在陈见浚内心。他站起来走来走去。俄然停下来问怀恩道:“你说这个张惟昭,莫非真会招魂,有巫术?”
陈见浚翻开了汪直呈上来的画卷,看了半天,然后又递给身边的怀恩:“这个宫女我没有印象,你是否见过,但是画中的模样?”
“甚么?”陈见浚坐直了身材,“她为甚么这么说?她看到了甚么?”
陈见浚倒有些惊奇,陈祐琮平常见了他并不会多话,特别不会多撮要求,本日倒是很不一样。
“听长乐宫的小宫女们说,太子殿下,以及两位小公主,都常常去玩弄那些沙子。她还别的做了好些其他的奇特玩意儿给小公主们。”
汪直恭敬辞职。
“不是说有个小宫女被她谩骂而死,是以才被人告密?”
“阿谁小宫女死是满身青黑。这类症状,不必然是被谩骂而至,也有能够是中毒。”怀恩低着头谨慎地说。
“是。”汪直低头答道。
陈见浚停了半晌,叹了口气,对怀恩道:“你去把太子请出去。”
陈祐琮平时没事不会到乾清宫求见陈见浚,但每年这个时候他是必来的。因为六月初二,是他的生母淑妃的忌辰。
礼毕,恭敬向陈见浚道:“启禀父皇,明日是淑妃娘娘的忌辰。儿臣请旨到奉慈殿祭奠。”
陈见浚又拿回画来研讨,自言自语道:“实在即便没有见过真人,找到一个脸孔相像的人,画出大抵表面,再对一些细部渐渐点窜,也能画出个大抵的模样,只是不会这么纤毫毕现。我虽不懂西洋画技,但是也能看出这笔法非常纯熟,决然不像是初学者所做。”沉吟半晌,又问:“她本身如何解释如何有这类画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