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召来了汪直，径直问陈见浚是否在动用西厂的人刺探张惟昭的动静。她毕竟和陈见浚有那么多年的密切无间，对陈见浚做事情的路数再熟谙不过。
“娘亲，娘亲……”他不住呼喊，但愿娘亲能来抱抱他，庇护他。迷离中，有一个和顺可亲的女子，过来揽住他，喂他水喝。他望向那女子的脸，女子的端倪美好，一双眼睛特别清澈，他迷含混糊地想到，这不是内藏库的宫女季灵芸吗，如何她倒是我的母亲？
从宫里出来的李先生和邱先生，公然都很无能，她们现在一个主掌教务，一个卖力后勤，把张惟昭从琐事当中束缚了出来，偶然候出去行医。
有一次周融问张惟昭，她办这女学有甚么意义？世上被丢弃的女孩子那么多，你顶多也只能收几十个门生，杯水车薪罢了。
不，不要泄气，哪怕是现在，统统也还来得及！金贵妃让玛瑙拿水来，用颤抖的手，拿出来一粒丹丸用水送下去。她要集合精力好好想想，她要撤除张惟昭，撤除于皇后，这些碍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这段时候，天子病着，很多事情都交给太子去和内阁宰辅，以及司礼监的寺人们商讨。除此以外，太子还要每天起码一个时候来天子床边侍疾，一时候忙得不成开交。太子这一忙，就来不及多伴随太后，每日只能仓促给太后存候，站一会儿随即分开。幸而有于妙清日日伴随在太后身边。于妙清说话温软，脾气随和，给因天子抱病而焦炙不已的太后很大安抚。太后对于妙清也益发倚重了起来。
张惟昭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但那天陈见浚被气得晕厥，加上她方才得知，陈见浚是如何动用西厂探知张惟昭的动静，使得她确信，陈见浚恐怕不止是对张惟昭有情，并且用情很深，远超出了对好皮相的爱好，也不是对甚么才艺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