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看到他的白发已是一愣,看他俄然咳血,更是忙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扶:“我看真人修为不减,为何至此?是受了甚么隐伤?”
话已至此,顾清岚没法再推委,只能微微点头:“多有叨扰。”
和他熟谙的人都晓得,他实在甚少因为本身的事,见怪恶别人。
他还从未曾见过一个修士,肯破钞一整夜,只为送一只怨灵安但是去。
这时却有一道剑影青光,在暗中一挥即出,直取而来。
袅袅想本身定然要丧命与此,剑尊却沉默了半晌,就又问:“他面貌打扮如何?”
白衣人长剑并未出鞘,仅仅以手指捏出一个剑决,呛然一声,将那刺来的长剑弹开。
夜深的扶云轩外,沉寂的街巷昏黑幽深,唯有月华如水,照出一片清辉。
青剑被压抑,颓势渐起,那人不再胶葛,反手收剑,朗然笑了一声:“果然云泽一剑,霜雪不欺,风采不输当年。”
在二十多年前,道修和魔修有一场大战,涉及三大宗门和数个世家,战事连绵数载,当时正逢莫祁金丹大成,在道魔之战中屡立奇功,名誉职位一日千里。
顾清岚也不接话,仅是微勾了下唇角,咳了一声用丝帕按住唇角,吐了口血出来。
顾清岚被他拉去的时候,还见到院落中飘着的一只怨灵,穿戴打了补丁的墨客袍,幽幽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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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三十六年间,他灵魂存放于何地?又为何沉沦人间,不肯归于虚空?
顾清岚已经死了三十六年,这些年的事他当然不知,这天魔残片,也是头一次传闻。
他口中的“杜兄”,想必就是这只怨灵,应当是这院落的旧主,身后夙愿未了,灵魂仍旧在此逗留。
她身着一袭白衣,腰间环佩和背后长剑,却其色赤红,如同雪中丹血。
莫祁在这里住了一阵子了,只晓得这个“杜兄”整日里唠唠叨叨甚么诗,甚么棋,他偶然过问,只当耳旁风没听到,却没想到顾清岚只来了一天,就让这只怨灵了结心愿。
剑尊并未再说话,也不但是在想些甚么,袅袅正要悄悄喘口气,就感觉头皮一紧,剧痛传来,是剑尊抬了手指,用神通将她的发髻揪了起来,逼她昂首。
那卷残页,他厥后才查出,就是天魔残片之一。
这就不是冒死相拼,只是相邀比试,白衣人只能从背后抽出了长剑,却并未将长剑出鞘,只以剑鞘应对。
通体纯白的长剑如同白虹,在这麋集的剑雨中涓滴不落下风,常常以极其精美的招式反胜一筹。
莫祁走上前问:“真人这是在做甚么?”
顾清岚看他啰嗦,就轻咳了一声,问起闲事:“其间媚妖已除,莫道友为何还在襄城逗留?”
袅袅吓得乱抖,恨不得现在就从这具驱壳中逃出,钻入窗缝逃之夭夭,但却并不敢,只能不竭叩首:“对,对,剑尊饶命……奴家确是走了眼,那位真人神通高超,奴家千万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