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微微勾了唇:“或许尝过以后,人生美满,自此无求,也算勘破了情障,岂不更好?”
他说着,唇边又带上些温和笑意,顿了顿:“更何况我和她之间的人缘,实难理清……当年若不是魔帝夜衾,就不会有本日的顾清岚,而夜衾若不是为了助我出世,也不会陨落,累得夜无印平生展转孤苦。”
奇特的是这回李靳竟然没再对她冷嘲热讽,也没骂她,而是和和蔼气地说:“你师尊身子另有些乏力,已经用了药歇下了,你去看着他。”
李靳和他相知甚深,他言外之意又如何会不懂?
他边说边微浅笑了下:“不过我却晓得青帝自重伤到陨落,一年多来未曾有半晌痛恨过你师尊。”
李靳当时也不过方才金丹安定,法力虽高,资格却另有完善,幸亏他背后靠着关陇李氏,也算勉强坐稳了道尊之位。
顾清岚对他非常驯良地一笑,乃至还抬手放在他肩上轻拍了拍:“看孙辈有如此才俊,我心甚慰啊。”
李靳想到这里,看着顾清岚,踌躇了半晌说:“当年我师尊将掌教之位传给我前,曾让我对顾师弟你多减轻视……他说,如果发觉你某天法力俄然大增或是俄然有了双灵根,就必然要……”
路铭心点头走畴昔将锦盒放下,又看了看李靳拉着顾清岚的手,李靳巴不得气死她,还将那只手往怀里按得更深了些。
他边说着,近百年前阿谁夜晚却如同再次来临普通,历历在目,而绝圣真人的临终遗言,也自他口中说出:“千载以后,能够再见?”
现在顾清岚却说他已猜到了些,哪怕李靳也愣了半晌,看到顾清岚面上殊无忧色,反显得慎重忧愁,忙问:“这东西究竟是作何用的?”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唬得他忙回身去看,就看到路铭心张口结舌地站在门口。
李靳叹了口气,接了下去:“必然要用一句话来问你……”
李靳看着他暖和无争的笑意,却油然更加怜悯起路铭心来,若说有情似无情,没有人比顾清岚更合适。
连月夙给的那些药丸本就有清心安眠的结果,顾清岚服了后在榻上躺下,神采已有些倦了,看她出去,也还是对她浅笑着招了招手:“心儿,过来些。”
看李靳惊诧,他就又轻声解释:“当年青帝渡劫胜利后并不飞升,就是发觉到了元齐大陆地脉生变,恐要危及生灵,这才留下来筹办查明本源,以己之力挽救扶正。”
路铭心本来有些惊奇不定,但一传闻顾清岚的事就昏了脑筋,来不及细想赶紧出来。
路铭心忙跑到塌边,他又笑着侧身让她上来:“陪我睡上一阵。”
李靳一边说,一边就俄然顿悟:为何当年师尊必然要将道尊之位传给他?明显他师兄事天真人当时法力就跟他不相高低,在青池山上也比他更受推许。
顾清岚抬手重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带着笑意:“若你就是我命定之人,倒也不错……”
李靳顿时浑身一抖,顾清岚忍不住轻笑起来:“李师兄,我说过我还是云泽山的顾清岚,是青帝的神识融入了我的灵魂,而非我的灵魂被青帝的神识淹没。”
路铭心只得委曲地扁扁嘴,磨磨蹭蹭出去带上了房门。
他想着就又问顾清岚:“提及来你为何对这丫头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