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独首山那次的事在先,他实在不放心路铭心单独前去,是以衡量再三,奉告她本身也要一同前去。
月沧澜说到这里,路铭心也终究重重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沉声道:“够了!”
“更何况若云风同你胶葛太深,来日他要取你内丹之日,岂不是多一个费事,要连云风一道杀了?若不然云风也定然会将他真脸孔宣之于众,不肯同他善罢甘休……”
他看着她将那颗沾血的金丹看也不看就收进储物囊中,又将他血迹浑身的尸身抱在怀中,一步步走出去,再将身后的寝殿放火扑灭。
他辛苦压抑,却仍没法挽回,只能有力俯在榻上不住呕血。
接下来的事,倒是他本身亦回想过无数遍的。
他觉得当年本身身故,路铭心在欺瞒凌虚之时,必然编造了很多谎话讳饰。
当年他会做出这个决定,恰是因前一日凌虚差人给他送来动静,说邺郡四周有地魔踪迹。
也或许是当时他冥冥当中已感到,本身恐怕不能再陪在她身边多久,能为她做的事,也都先极力做了。
“另有他为何明知你需求凝冰丹,却常常只给你刚好够用之数,连一颗也不肯多给?那里有至心待徒儿的师尊会如此?他明知你若没了凝冰丹,真气随时会暴走,却还是如此吝啬,也不过就是想借这个叫你不敢在山下久留,不时服从于他。
现在他站在局外来看,却能看出她语气微颤,下巴也绷得极紧,显是心中装了甚么事。
这是云来镇中的一处酒馆,当年顾清岚还幼年贪酒时,也常和李靳逗留于此,就着几碟下酒小菜和炒货,渐渐饮上几壶小店特产的醉年春。
这弟子上前开口,顾清岚才蓦地记起,地魔现身邺郡的动静,却不是一贯总被凌虚派来的紫昀给他传到的,而恰是此人。
月沧澜说着又顿了顿:“心儿,他从未和你一道下山,此次若俄然要同你一起,你还不明白是为了甚么?只怕是他发觉到本身灵根隐患已到极限,你又日渐没法节制,这就要动手了!”
同她相对而坐的那人,亦是一身黑衣,面庞漂亮,一双长眉入鬓,目似寒星又带几分狠戾,恰是现在的魔修邪尊月沧澜。
他看着那冲天的大火,另有未几时就被大火吸引,仓猝赶来的凌虚和云泽庙门人。
月沧澜就顿了顿道:“心儿,我知你是重情重义的人,不被逼到绝处,定然也不会抵挡他……”
他的血溅在她脸上,又混上了那些源源不断泪水,面前的人又那里有一点对劲之态,也一样惨痛得不像模样。
他很久才轻叹了声:“天然是要。”
那些日子来顾清岚的确是闭关比昔日都要多些,身子也比昔日都差一些。
她一面说着要将他尸身一起烧了才痛快,往火中丢了几样他送她的东西,却又将他尸身在一处洁净的处所放好,返来也坐在一旁,将他那尸身又紧紧抱在怀中,流着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大火。
“至于你一向在寻的阿谁叫做云风的小医修,他也是定然不肯相救的,若不然你和云风交好结成道侣,他今后又如何再要你同他双修?
在门外等待了多时的路铭心也在此时出去,耻笑着说出那番诛心之词,他合目不再想去看她,却被她重又提了起来,五指插入腹中取走了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