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听着,双目顿时就亮了又亮,不是为了他的包管,而是沉醉于面前美色:“我就说那些空有皮郛的小家伙们,风韵不及你万一。”
他固然救了顾清岚,但他是一派宗主,道修首级,身份尊崇,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显得过于殷勤。
李靳就出身关陇李氏,李氏把持西延国朝政行商,财势惊人,道门再不食人间炊火,也有偌大宗门需求维系,多少也会看点世家颜面。
另有就是魔修,他们占有在大陆西南,由魔尊统御,自成一体,修炼法门邪性实足,嗜杀成性,是元齐大陆的公敌。
是以他选了另一条路,化形于外,强行凝丹,哪怕为此支出代价,也在所不吝。
顾清岚号为寒林,世人皆觉得因其居处得名,当日为他封号的朔元真人却叹道,寒如玄玉,韧如修竹,怕是平生孤冷,难为靠近所容。
李靳近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调派你,我如何舍得。”
李靳三今后再来到别苑,看到的就是如此冰雪六合,他情知现在的不能打搅顾清岚,更加不忍阻贰情意,很久才轻声感喟,将手中的储物囊挂在朱砂颈上,抬手摸了摸它的翎羽,悄悄拜别。
听他诉着苦,顾清岚唇角微不成查地抽动了一下,环球皆知,饮武道尊非常在乎修士的表面,乃至连招收弟子,资质尚且非论,第一也是要看边幅。
顾清岚的道法,向来冷绝天下,也向来慈悲为怀,不伤一草一木,不动毫末生灵。
他留下一封手札,将李靳留下的丹药物件略加清算遴选,装在储物囊中,又用白布将湛兮裹住,负在背上,走出静室。
顾清岚唇角又微抽了一下,干脆把话说开:“李道尊不吝破钞灵力,三十六年间养大一颗雪灵芝,恐怕不是特地留着给我用的。”
它急着煽动翅膀,飞到半空,却只能团团转着,不再能越雷池半步。
跟着灵力汇入丹田,再流入周身经脉,狠恶的痛苦也随之钻入每一寸经脉,他结印而坐,身形还是未动分毫,唯有眉尖微微蹙起。
直至七七四十九日以后,霜雪退去,小小院落中万物复苏,鸟虫啾鸣,竹林飒飒,那株晚开的山茶,也无声绽放出了嫣红的层叠苞蕾。
它不舍地一起追在那人身后,寸步不离,却还是在门口,撞在透明的结界上,不能前行。
朱砂在寒疏峰上守了三十六年,才气再次见到仆人,却只是仓促一面,就要再次分离。
“你阿谁徒……路铭心模样倒还行,但阿谁脾气我实在受不了,另有一想到也许是她害死了你,我看着她就来气,好不轻易把你救活了,我是真不放心你,也不舍得你。”
道修的修士人数最众,宝贝秘笈也传承最多,修为高深的修士几近尽出于道门。
凡修是各大世家的修士,世家多依靠血脉传承,所招收的外姓弟子,也是三大宗门挑剩下的,资质平平,以是很少有修为大成的修士,多是些不上不下的。
灵力自指尖起,在经脉中运转一周,刚汇入丹田的那一顷刻,强过先前数倍的剧痛袭来,他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站在院中的朱砂冷静凝睇着那团冰雪的中心,抬头对天鸣叫,清越的鹤鸣中,不知悲喜。
那些艰巨流入丹田的灵力,却在这极度的痛苦和折磨中,凝集成初具雏形的虚幻圆团,抖擞出模糊的冰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