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树冠之上,空空如也,唯有一轮明月,散着清寒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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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天气已黑,月至中天,沈琢玉没了好马,只得仰仗双腿,回奔楚家。
沈琢玉一起疾行,开初恶虎帮的人勉强还能跟上,可奔行的久了,人的脚程毕竟不及马力。因而沈琢玉常常转头张望,如果瞧不见人了,马上降上马速,直到那三人再次追上,方才催马进步。
沈琢玉嘲笑一声,截口道:“客气话就不必说了,你家可有好马?”
沈琢玉咬住了嘴唇,脸上也不由滚烫起来,哑声道:“那你说,为何躲起来不见我?”
他转回身来,只觉心灰意冷,蓦地生出一个动机:她走了,又会去了那里,会不会又归去楚家,求那楚轩救她娘亲?
他身子微微一晃,忽地寂然跪倒,鼻尖的酸苦之意越来越浓,几近便要涌出泪来。
等了一会儿,楚家终究将马牵来,沈琢玉远远瞧见,忽地大声说道:“各位,待会儿可要跟紧了,如果我瞧不见前面有人,没准做些甚么事情……特别是你们三位。”说话间,目光顺次看向方杰、和尚和刀客,“想必以你们的轻功,跟上一匹好马,应当不算难事吧?”说罢蓦地提起方天定,纵身一翻,便已超出世人头顶,轻飘飘落向那马背。
楚千羽面露难堪,感喟道:“今曰是神剑大会,来往豪杰过分频繁,我们怕误伤了客人,便将前院的多数构造撤去了。”
楚千羽蹲下身去,体贴肠劝说着楚轩,可惜楚轩恍若未闻,除了度量着腾雾,再没有其他动静。
“你竟骗我?不怕我罚你么?”说话间,抬手便在她臀上轻拍起来。
沈琢玉浑身一震,再也动不得分毫,背后那人忽觉手心潮湿,不由惊道:“咦?你哭啦?”
即使明月当空,银河浩大,他也涓滴生不出抚玩之心,耷着脑袋轻声自语:“我如此骗她,她又怎会等我……归根结底,还是我先对不住她……”
楚千羽久劝无果,只得起家,向着沈琢玉拱了拱手道:“虽不知中间的目标,老夫还是要说声感谢,若不是你,恐怕我家家主早已身陷险境……”
那一刻,沈琢玉禁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这才纵身跃上了树冠。
这时候,云汉西流,繁星争辉,阴沉的夜空下,光阴老是过得太快,让人感喟了千古,仍在耿耿于怀……
如此一来,马儿便带着晕去的方天定持续前行,奔向林子深处。
他思来想去,只要现在这般,才气骗过方杰等人,即便他们找到了方天定,也绝难想到,他不但没有远遁,反而原路返回。
趁这时候,沈琢玉扫视了一眼恶虎帮世人,一番策画后,忽地问向楚千羽:“鄙人有一事不明,你楚家的防卫如此短长,怎会让这些人长驱直入?”
沈琢玉闻言愣住,这时才发觉,他将苏采萧压在了身下,二人隔着衣衫,紧紧贴着,乃至能够感受出对方垂垂降低的体温。
“若她分开了,我又该如何办?”
当此之时,沈家世人俱是围拢到楚轩四周,六骏等人各个面如死灰,就连脸上的血迹都顾不得擦去。
尽力了好久,沈琢玉终究将泪憋回了眶中。就着富强的枝叶盘膝坐下,心中欣然非常,恰好目中所及,视野开阔无边,让他本就空落的表情,又添几分寥寂。
沈琢玉这一番话在情在理,楚千羽即便之前对他的印象再差,现在也是蓦地急转,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