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盗窟里不分甚么大厨还是切墩儿，归正后厨就那么几个厨子，到了饭点大师伙一起脱手，三位寨主的吃食必然要用心，至于其他山匪，那就随便了，如何费事如何来，跟喂猪差未几就是了。
“杀人就能喝酒，杀人就能吃肉……”仿佛当真信了对方的勾引，徐言捏饺子的手都越用力了起来，他狠狠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天下就是吃人的天下，想要活命就要吃人肉，把人剁碎了，包成饺子，做成肉汤，一口一个，一口一碗！”
张河的房间不大，倒也清算得洁净，归正徐言肥大，睡觉占不了多大处所，不过张河仍旧担忧地问了句：“你睡觉不打鼾吧？我最恨打呼噜的人了。”
元盗窟派来监督徐言的山匪名叫张河，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模样，卖力后厨一块。
元盗窟很大，三位寨主别离住在相隔不远的三座院落里，说是院落，院前不过是一层栅栏，盗窟四周用篱笆围的寨墙看起来更是寒酸。
“小子，之前没吃过饺子啊，包得这么慢。”五大三粗的胖厨子撇了眼小羽士，嗤笑道：“是不是你们道观太穷，吃不起肉啊。”
捏着鼻子，张河无法地说道：“猪都不爱来茅坑，用不着你提示，快点吧，我都要熏死了，快开饭了，明天吃饺子，你卖力包就行。”
三位当家人吃得天然要比喽啰们好，即便全都是饺子，也得先挑卖相好的送去。
“厕所为肮脏之地，污能引煞，久存煞地而伤神，我们道家是不建议久留厕所的，出恭的时候最幸亏一刻钟以内，太久的话不但影响人的神魂，还轻易生疮。”
对一个半大孩子，没人会在乎，几个厨子喝骂了几句也就各自聊起了别的，有人在群情长宁镇青楼里的花姐儿，也有人议论起明天的买卖和那逃脱的白叟一家，对于飞出的钢刀与惊马，底子没人遐想到一处。
好吃天然是饺子，十来个厨子繁忙了小半天，一盆盆冒着热气的饺子被纷繁送往寨子各处，后厨里，累得满头大汗的徐言笨拙地捏着饺子，别人包出来五六个，他连一个还没包出来了，弄得满头满脸的满是面粉。
白日的收成颇丰，几位寨主决定庆贺一番，分拨下几十坛烈酒，更叮咛后厨筹办些好吃的，好好慰劳慰劳这帮弟兄。
半天的繁忙，整座元盗窟的人全都酒足饭饱，后厨也被分到了一坛子烈酒，不过没有徐言的份，那胖大厨捧着酒坛不放手，谁要也不可。
但是清净地，常常也是是非地。
“不打不打。”徐言仓猝摆手：“我磨牙，向来不打鼾。”
“削发人还能吃肉么？小子，是不是你爹娘把你卖给道观了，放心，来了我们元盗窟，只要拿得起刀，就有肉吃有酒喝！”
一个方才喝了一口饺子汤的厨子一口喷了出来，其他正嚼着肉馅的厨子也是越嚼越不是味儿，他们越听越恶心，有两个已经把嘴里的饺子全都吐了出来。
这篇万恒山脉的分支山脉南北相隔数百里之远，在这片山脉的另一侧，则驻守着数以万计的大普边军，镇西军的名头，廖九鸣说着不惧，实际上自从他来到祁元山以后，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边军的动静。
“就这个世道，你不杀人，就必定贫困得志，吃肉喝酒？做梦去吧！”吴大厨抓起两个饺子一口吞了出来，囫囵说道：“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想活命，拿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