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暮阳蓦地站住。
而当她提心吊胆挤进甲子雅间时，蹲在地上的木九回过甚神情奇特地瞅着她。
男人一扫衣摆，随便地在她床边坐下，腰间挂着“幽”字令。幽幽烛光照在他精美的藏青面罩上竟有几分狰狞。
千行衣领疏松，坐在四个面貌鲜艳的女人们之间喝着酒，眼都不抬一下。而女人们见她出去，弱弱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唤了一声“坊主”。
见暮阳还是一副爱答不睬的模样，红丫头几近要急哭了。
“我来尝尝吧。”
“千行！”
才来到门外，里边传出的娇声笑语就让红丫头变了神采。
暮阳哑然无语，洗漱用膳以后，便去巡查。
门板敲得啪啪直响，暮阳忍不住皱眉，暮离居的端方当真是废了么？
围观人群里发作出一阵掌声。
扣在手腕上的力道突然逝去，暮阳轻而易举地抽出自个的手，语气微凉。
“你啊……”千行笑着抬手抚了抚她耳边的发，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为何如此几次呢？你明显很在乎我。暮阳，我看到了。”
“大夫呢？大夫呢？来了没有？”小厮急得带上了哭腔。
这是暮阳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之前不是客气的千公子，便是调笑般的小叔叔。
千行还是神采淡淡，来到暮阳身边：“走吧。”随即握上暮阳的手腕，天然又平常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暮阳分开。
木九欣喜道：“别急，我们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
“你之前不是如许的。”千行收回停在她脸颊上的手，暗自握紧。
※※※
公然不是他。
深夜，暮阳叩了三记床壁，从床那头拐过来的不是初晓，而是拿着半支蜡烛的男人，脸覆面具，身披藏青大氅。
小厮砸吧着嘴来不及禁止，就听自家公子“吭”了声，悠悠转醒。
回到暮离居，暮阳对着铜镜撕下那层覆在疤痕上的薄膜，连接太阳穴与嘴角的伤疤已经淡去很多。
“原觉得公子是聪明人，本来不过如此。”暮阳俄然笑了，看着千行微点头，笑声不止。
阴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烛光俄然灭了，面前已无紫苏身影，只要被捏过的下巴微微发疼。
她睁眼，却见初黎立在她床前，再看窗外天气，竟是黑的！初黎奉告她，已经是戌时一刻了。
身后有人轻笑，有人群情，声音越来越远。只要暮阳晓得，千行扣在她手腕上的手用了多大的力，暮阳挣了好几次都没能挣开。
从暮离居到南大厅，再到望春园，红丫头一起紧跟着她，神情焦心肠与她说个不断，她却目不旁视，充耳不闻。
“尊……尊主？”森寒的腔调令暮阳浑身一颤。
红丫头递上针袋，千行取下三枚别离插在病者的三个穴位上，又拿起病者的手，百骨扇悄悄一划，割破病者掌心。
千行穿过人群走雅间，行动纯熟地微微翻了开病者的上眼皮。小厮警戒地看着他，嘴皮子动了动倒是不敢禁止，只眼巴巴将他望着。
暮阳楞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探。眼熟的小厮紧抓着某个晕倒在地的大族公子不断地呼喊。
千行神采一暗，用力握紧她手腕，说出的话却带着笑：“你方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她一脸淡然地看着镜中的本身，脑海里满是她在游廊拐弯处忍不住转头瞥见的场景――红光洒在月白长衫上，那道兀自主于游廊下的身影显得格外颀长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