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这个如青斑白瓷般纯洁的女子身上染满浓厚的哀伤。而她平和的语气里没有不甘,没有痛恨,她只是心疼。心疼她的父亲和母亲。
本该平生无忧,却俄然间家破人亡。柳梦冉现在如许,已经算是固执。而她能从哀痛烦闷中走出来,海阙功不成没。
柳梦冉再也忍不住,泪流如注。
“那就爱莫能助了。”千菀淡淡道,转头命白薇去请柳梦冉他们上楼。
暮阳走畴昔,也瞧见了这一幕,说道:“你不能因为长老们进不来静水楼就如此率性啊。海至公子但是你未婚夫!”
暮阳随白芷进入静水楼。
她深思道:“以海大人的脾气,他眼下必定瞧不上柳梦冉这个死而复活的儿媳,何况你们俩家又定下了婚约。海阙若想与梦冉在一起,怕是退婚之路盘曲。”
柳梦冉娥眉微蹙,眼中泪光更甚,她俄然问:“柳府式微至此,暮姐姐,你还恨吗?”一词一字如针锥,柳梦冉戳痛了本身,暮阳却还是垂着眼没出声。她再问:“暮姐姐,你恨我吗?”
柳梦冉九死平生再见暮阳,当即红了眼眶:“暮姐姐,好久不见。”
暮阳扬眉笑纳“财迷”一词,既然千行叔侄俩都以为海阙是至心的,她纠结再多又有何用?只是……
她点头:“海大哥与我说了,是二叔……是他害了父亲害了统统人,到最后连他本身都没逃过这一劫。”她流下了眼泪,脸上倒是一派坚固。
“暮姐姐,明日你可否陪我回一趟柳府?我想去清算一下父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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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偶然间翻到一张画,上边画着风韵绰约的曼妙女子在烂漫秋色中操琴的场景。柳梦冉接过画,微浅笑着,眼里是难以粉饰的哀痛。她说:“这是我二娘,是父亲平生中最深爱的女子。”
暮阳看向她身边的海阙。海阙看着柳梦冉,满眼体贴与心疼。
“父亲不是爱不上娘亲,他只是……只是内心满满地都被这个女人占有了。先来后到,娘亲输给了时候。是柳家负了沐姨,而父亲,他由始至终孤负的只要我娘亲。”她话里带了几分哽咽,眼中有泪光却指着画中女子,浅笑着看向暮阳,“姐姐与沐姨的眼睛公然很像。”
海阙与柳梦冉走后,暮阳对千菀说:“看得出海阙为人刚强,是那种认定了便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当年他为赏识天下各路剑法义无反顾地分开了家,这回他若真认定了柳梦冉,婚再难退都不是题目。但是千菀,你有没有想过,你被退婚了你该如何办?”
“因为梦冉在你这?”暮阳仍然不信海阙对柳梦冉有情,“他二人虽有过婚约,但都是父辈们决定的事儿,哪来的豪情?”
千菀看破暮阳心机,笑嗔:“你们这些买卖人啊,真无趣。大家间除了好处纠葛莫非就没真脾气了么?现在柳家局势已去,堂堂府衙至公子莫非还图柳家那点家财不成?你我都清楚,海至公子是剑痴,可不似你,财迷!”
“梦冉,眼下你有两条路能够挑选。”暮阳与她申明来意,“一是就此隐姓埋名,安生度日;二是以柳家令媛的身份拿回柳家家业,而阿谁与柳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杀手能够会再度对你动手。”
四目相对,果断了柳梦冉的决计。她说:“那是我柳家家业,是柳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江山,既然我有幸活下来,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式微、流失。那是我柳家女儿的任务!何况,即便我隐姓埋名,难保不会被那人发明。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大光亮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