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停歇时，两人落在一方悬浮的太极鱼眼石台上。
他身后跟着的五个修士瞳孔涣散，天灵盖上插着的青铜钉与墙上尸骨如出一辙。
刘霸浑身浴血地从暗影中冲出，九环刀上的螭纹已变成血红色。
顾瑶望着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右手。
他袖中滑落的铜钱落地时碎成齑粉，卦象显现大凶之兆。
彭羽的袖口被划开三道裂缝，最深的伤口距腕间命门仅差毫厘。
当最后一道构造齿轮停止转动时，彭羽后颈的咒文已伸展至耳后。
阴风卷着腥气掠过耳际，彭羽俄然按住腰间药囊。
他屈指轻弹第七枚金针，针尖穿透幽蓝火光时带起一串精密的灵力波纹，那些本来冬眠在石缝间的赤色头绪俄然暴起，却在触及北斗阵型的顷刻僵在半空。
当刘霸的刀气劈开幻象时，他早已带着顾瑶退到三十丈外的断碑前，掌心莲火正将真正的星轨图焚成灰烬。
血珠悬在空中的顷刻，全部空间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空中闪现出纵横交叉的血管状纹路。
羊皮触及刘霸手掌的刹时，七十二道符箓自夹层中爆开，化作漫天红色流萤钻入修士们的七窍。
残阳将销魂崖的暗影拉长成扭曲的利爪，彭羽掸去衣衿上未干的血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废墟表面。
他顺手扯下发带将渗血的左手缠紧，残破的医袍下摆扫过满地青铜钉，那些钉子上干枯的咒文竟像遇见天敌般自行剥落。
她后心堪堪掠过三道交叉划过的玄铁锁链，锁环碰撞声里异化着机器转动的闷响。
"这是...活阵？"顾瑶望着头顶缓缓扭转的紫微垣星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发丝散开的顷刻，顾瑶瞥见他后颈闪现出与青铜钉上如出一辙的咒文。
针尖触及刀身的顷刻，整座地宫俄然堕入死寂。
彭羽好整以暇地倚着半截蟠龙柱，看那群人像无头苍蝇般撞向残垣。
他抬脚碾碎字符，笑纹里带着三分轻浮："顾女人可传闻过螳螂捕蝉？"
顾瑶袖中的蛊王俄然收回锋利嘶鸣，这是她豢养灵蛊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异状。
"你..."顾瑶盯着他喉结处浮动的赤色符印。
刘霸扛着九环金背刀从残破的牌坊后转出，马三等二十余名修士呈扇形围拢，每人腰间都悬着三颗仍在滴血的头颅——恰是白日里在茶肆遇见的几个散修。
"刘霸的探子跟了我们三天。"她垂眸清算裙裾，青丝垂落掩住眼底幽光，"遗址里怕是早布了十面埋伏。"
"彭大夫这手偷天换日的本领，倒比传闻中更..."她话音未落，脚下俄然传来玉石相击的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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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砖俄然下沉三寸。
顾瑶望着他浸在星辉中的侧脸，俄然想起三日前此人用银针挑断追魂咒时，也是这般将六合法例尽数揉碎在指间的气度。
彭羽的后背重重撞上青铜柱，喉间翻涌的血气里带着诡异的甜香。
顾瑶瑟缩着往彭羽身后躲，指尖却悄悄掐起引魂诀。
刘霸舔着嘴唇逼近，脸上蜈蚣状的旧疤因镇静而涨成紫红色，"不然就把这小娘子送去陪葬坑当阵眼！"
"看来有人替我们趟了雷。"彭羽用鞋尖挑起半截血藤，藤蔓断口处滴落的黏液在石板上腐蚀出卦象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