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诀召来的百鬼幡刚卷起阴风,就见彭羽弹指射出一缕金芒——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凌霄宗弟子俄然鲤鱼打挺跳起来,胸口被妖兽扯开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愈合。
彭羽瞳孔骤缩。
云台上死寂半晌,突然炸开鼎沸人声。
剑阵破空之声如同凤唳。
"够了!"赵宗主的声音裹挟着化神威压来临。
方才治愈凌霄宗弟子时用心留了三分暗伤,现在正跟着那些赞叹声在对方气海生根抽芽。
现在那些针正在血脉里游走,如同当年他踏着顾家祠堂的残火走来时,靴底碾碎她兄长喉骨的脆响。
葫芦里的秘宝俄然收回锋利嗡鸣,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认识抽搐两下——三年前顾家灭门夜,顾瑶伸直在血泊里时,脚踝上也有这般殷红如血的咒印。
钱长老暴退时撞翻了星宿仪,百鬼幡召出的怨灵撞上金针刹时灰飞烟灭。
那病愈的弟子不成置信地摸着重生肌肤,俄然朝着彭羽行三跪九叩大礼:"再生之恩,沈长青愿为..."话说到一半就被赵宗主拂袖掀飞三丈远。
玄色蛊虫在药雾中现形,扭曲着化作钱长老亲传弟子腰间的玉佩纹样。
葫芦里的悲鸣不知何时变成了清月凤吟。
他抬脚踏入玄色旋涡的顷刻,瞥见顾瑶正将染血的指尖按在凤凰纹玉符上,银链坠子折射出的星芒刺得人眼眶生疼。
玉牌上闪现的笔墨让赵宗主手中茶盏再次炸裂——七今后宗门大比竟将医术列为主考,而作为太素针诀传人的彭羽,名字鲜明呈现在天枢阁推举名单首位。
"这就是天枢阁豢养的星宿大阵?"他屈指轻叩腰间葫芦,听着内里秘宝收回的嗡鸣声越来越急。
话未说完就被一声嗤笑打断。
当晨风卷着残存的蛊毒掠过鼻尖时,他俄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彭羽收势时衣袂翻卷如鹤,粗麻布衣被星芒镀上流银滚边。
他转头看向面色乌青的钱长老,袖中金针凝成的北斗剑阵俄然调转方向:"前辈的百鬼幡,不介怀借长辈试针吧?"
她倚着雕花阑干将朱砂咒印藏进裙裾褶皱,染着丹蔻的指甲却将帕子绞出裂帛声。
"彭道友!"
观礼席的私语声浪俄然高涨,那些曾对他横眉冷对的面孔现在都堆满谄笑。
天枢阁的传讯星符破开云层时,七十二峰同时亮起二十八宿星图。
他抚过心口九窍小巧玉,俄然很想晓得当二十八宿星图全数亮起时,那些藏在仙门斑斓下的肮脏事,还能不能兜住这泼天的因果。
彭羽漫不经心肠把玩着半枚青铜钥匙,钥匙齿痕间排泄的血珠凝成凤凰尾羽的形状:"赵宗主谈笑了,贵宗三年前剿除南宫世家时,不恰是看中了他们的《青囊渡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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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人群中响起倒吸气声。
他玄色鹤氅上的四爪金龙游出衣料,却在触及彭羽心口青光时收回痛苦嘶鸣。
十二盏青铜灯悬停在云霭之间,彭羽耳后弓足纹灼得发烫。
远处观礼台上飘来的窃保私语像是浸了毒的蛛丝,正将他缠向更深的旋涡。
他望着钱长老踉跄的背影轻笑:"长辈这手太素还魂针,可还入得前辈法眼?" 藏在袖中的指尖却微微颤栗,方才强行催动金针已让旧伤裂开,血腥气混着药香在舌根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