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脸上的笑意愈浓,她谨慎地绕到另一边,亦躺上了这不大的美人榻,然后往赵锦之身边蹭一蹭,悄悄环绕住她的腰,浅笑着阖上了眼睛。
燕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罩衣,被风一吹,便打了个喷嚏。
“乖,娘喝一口肃肃也喝一口,好不好?”
因此燕然拿着匣子去了朱笙的房间。
没一会儿,天气便愈发暗沉,如牛毛般精密的雨丝便落到了脸上。
赵锦之一愣,忙退后一步:“人还在那呢……”说着,转头一看,方才还亭亭直立的女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未等这女子开口,燕然的声音便从回廊绝顶响起:“刘长瑢?”
“不,我不喝药,肃肃一小我睡觉怕黑,她就喜好粘着我……”
全部谢府再不复曾经的光辉,大多数仆人皆被燕然遣了散,因此透着一股子冷寂灭亡的气味。水珠连成线,从高高翘起的屋檐上垂落下来,在长满青苔的巨石上砸出一朵水花。
赵锦之三步并作两步,好轻易抱着衣裳低头跑到回廊下,却又撞上一小我。赵锦之没站稳,回退一步,险险站稳。只是手中的食盒却不慎落到了地上,怕是碎了洁净。
想着,赵锦之不由抿着唇顾自笑了起来。
“看你睡得可香,像只小猫似的,常日里可少见呢。”燕然搁了笔,搓搓手感喟道,“才算了一本帐,可得忙活一阵了。”
她当真的模样可真都雅啊。
赵锦之内心不免有些心疼,手上的行动亦慢了下来。
赵锦之满脸迷惑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一圈:“你们熟谙?”
燕然拨了拨长发,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赵锦之望着面前这从未见过的傲气女子,如有所思地沉默着。
燕然的黑发被拨到另一侧,暴露苗条的玉颈,一粒朱砂痣在右肩锁骨下,蓄着欲语还休的风情。跃跃烛光映得她的面庞明显灭灭,她蹙着眉头,忽又悄悄伸展开,她部下清脆的算珠碰撞声非常动听。
谢肃肃抿紧了唇,放下药碗,握住朱笙的手,艰巨地一字一句道:“现在,你对劲了吧?看到我和娘亲现在的落魄,当年的恨都消弭了吧?”
赵锦之抿唇一笑,随后毫不客气地淡淡道:“这里仿佛不是你随便收支的处所吧?我没问你是谁,反倒先质疑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