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半天下来,阿婆便已然把吞了蜜糖普通的燕三娘当作了自家人,喜笑容开地号召几人用饭。
赵锦之舒口气,看来没找错地儿:“莘子,我……我是来找你归去的。”
这模样倒有了几分可亲可近的情面味。赵锦之暗想。
“天留人,锦姐姐你今儿就住这吧!可千万别嫌弃乡间处所差。”俞莘子咯咯笑着把赵锦之拉了出来,正要关门,却被唬了一跳,“你……你是哪位?”
一顿饭吃得极欢畅,阿婆好久没有这么多人相伴,显得愈发精力矍铄,聊着家长里短,叮嘱赵锦之好好运营绣坊。
“大早晨的喝甚么酒……”赵锦之嘟哝着走了,不知燕三娘葫芦里卖甚么药。
驴车走得慢,加上有些山坡绕弯,到俞家村的时候已是晌午。气候并不很好,快到黄梅天,阴沉的天像是随时预备着下雨。
没说完,远处模糊传来雷声,牛毛针脚般的雨丝便飘了下来。
不大的木桌子上摆了很多时鲜的家常菜,满满地铺了一桌子,燕三娘围着发白的围裙,卷着袖子最后从厨房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起来唇角有个淡不成闻的酒窝。
停在村口老樟树下,赵锦之明显还懵懂着,揉着眼睛对燕三娘说:“三娘啊,你要去璜山得沿着玉水溪穿过村庄,前面有条小径上南坡。”
俞莘子的手指细白细白的,快速地穿针引线,手中的掉了纽扣的襟子很快便修补好了。
赵锦之心中有些酸楚,笑着摸了摸俞莘子的头。
只见燕三娘趁着门缝从中钻了出去,滑得跟条泥鳅似的。
俞莘子拿袖口擦了眼角:“锦姐姐你不消跟我报歉的,我晓得,你也是为了我好,怕我跟着你刻苦。你也有本身的事要做,也有本身在乎的人,我跟你归去便是。只是,阿婆,我承诺陪她一段时候……你也晓得,她一小我孤傲惯了,可贵我返来看看她。”
赵锦之懒得解释,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燕三娘拨了拨微卷的发梢,长睫毛上沾了些雨丝,明丽的脸颊难掩难堪:“喏,下雨了,没带雨具。”
“你……你不是去璜山上了吗?”赵锦之亦是瞪了眼睛。
俞莘子抿唇笑了笑,又扭头望了眼厨房的方向,抬高了声音问:“锦姐姐,这位姐姐到底是谁呀?你说是朋友,可我却从未见过。另有韦姐姐呢?你半月前去寻她,究竟是个甚么环境?”
燕三娘笑着看着赵锦之,点了点头。
乡间人睡得早,饭后歇一会阿婆便由俞莘子扶着进了里屋。
循着模糊的影象在胡同巷子里七拐八拐,赵锦之终究停了下来。
赵锦之陪着俞莘子做了会绣活,烛火烟重,熏得眼睛疼,俞莘子便也回了房,只叮咛等燕三娘返来便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