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后门出去便是溪流,上头架着简朴的石板桥,水很清,有些湍急,雨水打击在上头,落下一个个亮亮的水莲花。
“锦之……”燕然此时亦有些发昏,扣着陶罐儿的手指松了松,罐子便从脚边滚落,咕噜噜转了几圈摔进溪中。
赵锦之略带茫然地转头,望向燕然,眼眶红肿一圈,眸中湿漉漉的,鬓发有些混乱。
燕三娘是直接拎了酒罐子喝的,她深吸口气,笑得有些娇媚,陶罐磕在石阶上,“碰”的一声。
“偶然候想太多反倒不是件功德儿,吃饱穿暖不就够了?”燕三娘轻声道,趁便把手中的碗递给锦之。
不知何时,燕三娘端着瓷碗在赵锦之身边坐下。
燕然没想到赵锦之会俄然哭,目睹着她伏着,脊背一拱一拱的,却不收回任何声音,燕然俄然感觉难受,胸口堵得慌,这类感受与那日在长安酒楼初见,她替赵锦之送那断交书时如出一辙。
扬州一带的米酒有稻米的甜美,入口暖和,后劲却大。
幸亏,只是本身多虑了。
酒喝的有些多了,赵锦之不晓得燕然沽了多少酒,她脚边已跌了三四个酒罐子了,而她还是能源源不竭地变出酒来。
倒酒,喝酒。如许的行动反复了无数遍,两人都快有不言而喻的默契。
赵锦之的眼眶俄然潮湿起来,明显甚么都没想,没想千里以外的韦千雪,没想黄土以下的爹娘,没想一团糟的绣坊,没想一片迷雾的将来和虚掷的畴昔。就如许脑筋里空空的,俄然流出了眼泪。
燕三娘望着锦之的侧脸,夜色如洗,她的五官本不算极其冷傲,只是凑在一起便有股子叫民气疼的倔强,偏薄的唇老是紧抿着,下三白的眸子在不笑的时候实在有些拒人千里。明显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却总装着无所不能,咬着牙硬撑,要去做很多事。
“我对你和你旧恋人的事儿没兴趣,你不肯讲就不讲罢了。”燕三娘随口道,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陶罐,上头堵了块红布。三娘把这红布翻开,浓醇的酒香便从中超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