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徐,黑线激射而出,哇哇有声,状若婴儿哭泣,细细一瞧,骇得民气惊肉跳,只见那黑线不过家猫大小,爪子下却抓着一条长达五丈的巨蛇,遥遥往天上飞去,越飞越高。
说完,轻身飘向潭边,落在草丛里,脚尖踩着草尖,朝山下一步步行去。
小青侯蓦地转头,瞪了李掌柜一眼,扬着拳头,叫道:“你这个鄙吝鬼,真是要钱不要命!放心,我们不是另有一头牛押在你这嘛,就算真出了事,你能够拿牛来抵房钱!”
“晓得了。”李锦苏闭了下眼睛,心乱如麻。
……
瑰黄如扇,头绪清楚,樟树叶。
“哇哇哇……”
蓦地,但见那黑线放开了爪子,巨蛇从天而坠,“啪啦”一声,落入潭畔乱石中,俯坠之力直若万斤,顿时断作数截,溅出一滩又一滩蛇血。
却于此时,楼下真真传来一声脆响,有人踩断院中了干枝,将堕入过往的李锦苏惊醒,待看清了来人,李锦苏秀眉一皱,脸泛浅红,目光却微冷,悄悄撇过甚,肩头在颤抖。
少倾,李锦苏下楼。
青阳山中有樟树,李家庄园里也有一株,年关将近,如果往年,爹爹定然会命人在树上挂满红灯笼,而她与小妹则会聚在树下做茶糕,小妹奸刁如猴,向来不肯久座,定会偷爬上树去摘灯笼。“咔嚓……”小妹踩断了树丫,哇啦啦叫着往下坠。
楼下,青阳仰着头,声音轻柔,目光却未看李锦苏,而是漫无目标东飘西瞅。
苗女叹了一口气,拍了下小怪兽的头,嗔道:
巨蛇吐舌长嘶,腥红的舌头也比黑线长。
这时,小青侯也走了出去,与青阳一阵私语,青阳点了点头,表示她放心。
四海堆栈。
“哇哇……”
水纹搅波,哗哗作响。
“哇!!”
这蛊还活着,她与它心灵相通,能感知到它的贪婪,也能发觉到它的不甘,以及那蠢蠢欲动。
此时,在那飞鸟难渡的瀑口顶端,突地乍飞一道黑线,沿着百丈激流直直坠下,待至碧潭上方,身子打了个转,贴着水面悠然回旋,蓦地,一头扎入寒潭中。
“哇!”
“停,别追了!”
“格格……”
“竟然又是它,竟然跑来偷我的蛇吃!去,这回切莫让它跑了!”
“你倒是个调皮的,可就是着力不出心,你的阿哥在哪,莫非你真的找不出来么?”
甩得一阵,苗女见它两眼泪汪汪,却犹自死咬着牙不肯招,心中一软,又把它抱在怀里好生一阵慰抚,柔声哄道:“云姬乖哦,莫学你阿哥,你要乖乖的,特兰阿尼就疼你,快说哦……”
“哇呜……”怪兽委曲的叫了一声,秀密的睫毛一唰,眼睑垂下。
“嗯?”
三人来到栈外,众府卫已然散去,唯有那府卫首级尚在。
将临瀑口,欢啼一声,猛地一振翅,贴着粗大的树杆往上飞,钻入了树笼中,倏尔,从密如羽毯的树笼里冒出了个头,嗖的一下,窜入站在树颠上的人怀中。
“哇哇……”
落叶飞窗而入,她伸脱手,将它接入掌中。
但见其人身姿极长,服饰富丽,背上背着小药蒌,手腕结着曼陀罗花,两条笔挺的长腿上缠着朱红彩带,更衬得那裂缝处的肌肤柔滑莹玉。长发、细腰、长腿,本是窈窕美姿,何如脸孔却并不出众,瓜子脸,眉长却淡,唇薄如纸,一抿成刀,使她看上去冷冽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