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苏冷然一哼,退入车中。
“让他去吧,摆布也担搁不了多少时候。即便酒里真有蛊毒,我也能解。”特兰阿尼轻声说着。
朝阳洒在他的脸上,使得那浅显而浅显的笑容格外温和。
“哈哈……”
稍徐,中年文士看着青阳,笑道:“小哥身怀异宝,实乃有福之人。实不相瞒,我平生最是好酒,再好察星观相。小哥本日欲入山林,我便替小哥算上一算。”说着,独自从怀中出一副龟壳,往天上一抛。
青阳一咕噜从雪地上爬起来,取下腰间酒葫芦一递,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台也饮一饮我这酒,虽不若《百姓醉》,却也属好酒。”
青阳跳下牛车,把手腕上的铁爪取下来,绑在车辕上,又从车中扯出一根粗麻绳,一并系了,便欲缠在腰膊间。
青阳闻得酒香,腹中酒虫汩汩直冒,早已等得不耐,就待他来邀约,立即将胳膊上的绳索与铁索一除,迈开大步,朝他走去。
青阳转头一看,极喜此人风采,恨不得立马与他一道坐饮苍雪红日,笑道:“如此狂客,岂会是那等人物?”转过甚来,朝着李锦苏弯了哈腰,说道:“大蜜斯临时稍待,青阳去去便回。”
青阳阔步来到中年文士身前,懒懒的抱了下拳,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酒坛喉咙直滚。
听得这歌声,青阳只觉心神安好,提起酒葫芦饮了一口,叹道:“大雪方晴山中来,也不知是怎生一小我物?”非常等候。
“咕噜,咕噜……”一口气下去,胸中直如火针乱窜,灼得人浑身高低四万八千个毛孔齐齐尽开。
“好酒!!”
“上山。”青阳抬开端来,嘿嘿一笑。
特兰阿尼神情一怔,看了看那正在逗弄兔子的小青侯,又瞥了一眼身边脸孔冷然的李锦苏,见她们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苗女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平,沉默一叹,对青阳道:“其间有路,跟着云姬走便是,哪用得着你拉车。待至山腰,我知一处地步,可容它暂歇。”
青阳红着一张脸,笑道:“可与《姚子雪曲》媲美,若较酒意,更甚三分!”
“哈哈。”
李锦苏与特兰阿尼也下了车。
特兰阿尼道:“你在做甚?”
“哼!”
青阳抹了一把嘴,亮着一双眼睛,连赞:“好酒,好酒!!”
中年文士翘起大拇指,看了看青阳腰间的酒葫芦,心知也是酒道中人,便撩起脏兮兮的袍摆,就着雪地一坐,把那大酒坛往地上一顿,招手道:“好酒自有芳香,不需人知,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好酒亦需人来尝,这位小哥,我看你也是我道中人,现在红日在上,苍雪处下,你我相逢便是有缘,莫若在此对饮一番,何如?”
“无妨。”青阳已经挽起了袖子。
青阳接过酒坛,举到嘴边,其香奇特,如丝似缕直往内心钻,当即抱着酒坛海饮一气。
“酒鬼!”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却凝在了车蓬处,叹道:“怪也,奇也,我竟是算不出。不过,天星地相,奇经怪出,如果算不出亦乃常事,当是祸福相依。小哥,你我就此别过。”朝着青阳抱了下拳,按着腰中剑,提着空酒坛,杳但是去。
世人举目望向山林。
奥秘而喧闹。
一听‘妖’这个字眼,夏侯云衣不乐了,皱眉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行异事,与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