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饮一番,我饮一气,直直将那怕有百斤的烈酒喝了个精光。到得此时,二人都有些神思恍然。中年文士抱着空酒坛,打了个清脆的酒嗝,笑道:“此酒,何如?”
“咕噜,咕噜……”一口气下去,胸中直如火针乱窜,灼得人浑身高低四万八千个毛孔齐齐尽开。
“上山。”青阳抬开端来,嘿嘿一笑。
“甚好!”
“公然不是妖!”夏侯云衣神情一松。
一声婴啼,小怪兽从山林中飞了返来,扔给小青侯一只冻僵的雪兔,又在大青牛头上一阵回旋,转翅向林中掠去,表示大青牛跟在它身后。
特兰阿尼道:“你在做甚?”
这时,那林中的歌声却更加宏亮了,斯须间,林中人影忽闪忽闪,一人踏雪而来,定目一看,倒是一个肮脏落魂的中年文士。
听得这歌声,青阳只觉心神安好,提起酒葫芦饮了一口,叹道:“大雪方晴山中来,也不知是怎生一小我物?”非常等候。
簌雪方歇,太阳坐在山顶,红彤彤的晖映着这片乌黑与苍青相间的山林。
李锦苏与特兰阿尼也下了车。
“哈哈。”
青阳红着一张脸,笑道:“可与《姚子雪曲》媲美,若较酒意,更甚三分!”
中年文士翘起大拇指,看了看青阳腰间的酒葫芦,心知也是酒道中人,便撩起脏兮兮的袍摆,就着雪地一坐,把那大酒坛往地上一顿,招手道:“好酒自有芳香,不需人知,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好酒亦需人来尝,这位小哥,我看你也是我道中人,现在红日在上,苍雪处下,你我相逢便是有缘,莫若在此对饮一番,何如?”
小青侯道:“公然是个疯子!”
歌声从林间飘来,词韵闲适,仙气实足,缥缥缈缈的盘桓于耳际。放眼望去,山间却不见人,唯见林木深森、青白一片。
“答得好!”
青阳一咕噜从雪地上爬起来,取下腰间酒葫芦一递,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台也饮一饮我这酒,虽不若《百姓醉》,却也属好酒。”
青阳闻得酒香,腹中酒虫汩汩直冒,早已等得不耐,就待他来邀约,立即将胳膊上的绳索与铁索一除,迈开大步,朝他走去。
“且慢!”
特兰阿尼神情一怔,看了看那正在逗弄兔子的小青侯,又瞥了一眼身边脸孔冷然的李锦苏,见她们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苗女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平,沉默一叹,对青阳道:“其间有路,跟着云姬走便是,哪用得着你拉车。待至山腰,我知一处地步,可容它暂歇。”
夏侯云衣心知小丫头牙尖嘴利,本身如何能够辩得过她?只得把嘴闭了,心中却想:‘我倒要看看,是人还是妖!’
本来,此去万毒谷将由山林而入,行车极其不便,特兰阿尼曾劝青阳留下牛车,但青阳与小青侯分歧感觉,大青牛也是他们中的一分子,岂可等闲舍弃?再则,小丫头还暗中多了个心眼,此番前去万毒谷,若遇险境、行事不顺,有了大青牛也便利跑路,如果留在夏城,一旦本身回不来,岂不是便宜了那鄙吝鬼李掌柜?
中年文士饮了一口酒,仓促将葫芦递给青阳,面红如血。他的那番行动固然迅捷非常,但那声剑吟却入了青阳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