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话里话外的意义很较着,她让宁衡休了月桥。
安氏辛辛苦苦一场, 还容忍了后院两个姨娘在这事儿里指手画脚, 为的就是怕让人觉着她的手伸得太长, 于名声不好听, 没成想, 到这月桥这儿, 却明里暗里的调侃她是那苏河之上的妈妈们。
宁衡好歹把余氏给安抚好,又忙在她二人中间打个圆场:“娘,你看,小桥说话直,但绝对不是成心顶撞你的,她是何种脾气,你清楚才是,就是不入耳了些,但内心头绝对没有坏心机的。”
月桥反而笑了起来:“娘这话可就公允了,这世上固然和顺的女人很多,但凶暴的娘子也并非没有,不幸的是儿媳也是那凶暴的人中之一罢了。”
不得不说,她这一番陈情,让宁衡内心忍不住惭愧起来。
往前她们婆媳再不对于都没有这般直面,现在, 想来这月桥是要跟她撕破脸了。
想着前些时候的传闻,现在这身处旋涡当中的人又亲口印证,不止屋中人一下神情变了,便是安氏也是凝重起来:“竟然是真的。”
但是, 她一个当娘的, 就是给儿子塞了些美人又如何呢?
还护她全面,不受凌辱,就谭晶晶那喜好扮荏弱的模样,若非她护着,暮年在月家村那直白的村庄里那里有她的一席之地?不早就被那些凶暴的女人们给揍了?
“啪”的一下,安氏一巴掌拍在结案上,厉声喝道:“你说甚么!”
月桥总算说话了,但倒是冲着宁衡去的,仰着头,不容辩驳。
不过这回余氏可不买账了,一提及月桥,她方才还带着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把把宁衡给推开,恨声道:“她是何种人我可不敢说,免得说了今后又让我这个老婆子无缘无端的受她挤兑。”
谭晶晶顿时收敛了脸上那张嘲笑的神情,恭恭敬敬的回着安氏的话:“回夫人的话,我与这月桥的确是熟谙,暮年,民女父亲还救过月家的老爷,只前些时候民女同父亲入了金陵,特地去登门拜访了月家,未料...”
安氏乌青着脸,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家门不幸!”
“月氏!”安氏的确是恨极了她:“你娘就是这般教诲你跟你相公说话的不成?你的闺训,你的三从四德呢?”
在宁衡说着这话的时候,怀玉那丫头似笑非笑的扯着嘴角调侃的看着闲适悠然的月桥,暗道,现在小侯爷已经站在了夫人这头,又见她趾高气扬的对夫人都不客气,今后如何,这位少夫民气里该当稀有才对,现在还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有的她受的了。
到了此时现在,月桥已经懒得去装那些贤惠漂亮了,大要儿上的文章再好有何用,她本来就是个凶暴的性子,何必去埋没?
任你再是无双仙颜, 入了这后宅,还不是得受婆母磋磨?
“你既然承认了,那..”安氏唤着宁衡:“此个妇人的脸孔你可瞧清楚了,她对我宁家大小没有一丝畏敬之心,对你这个夫君没有奉养谦虚的态度,如此不敬之人,我们宁家可容不得她!”
宁衡只感觉一股荒唐冲出了内心,让他沉闷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先前还想着在她们二人中间周旋一番,让这剑拔弩张的景象渐渐淡化,现在看来,就是再多上几个他,也是调和不了这个冲突的了。
前几日还想攀着她大哥呢,这会就来跟她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