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也是说着说着才想起来的,抿唇朝劈面儿的何梅笑道:“这缘分啊真真是想不到的,你瞧,我们两家本来就沾着亲,现在又联络在一块儿了。”
大老爷们还不该站出来讲说话了?该死让她被人当作踏脚石?
月桥叹了口气儿,语气里很有些悲忿:“算了,你重新给我拿一套来吧,拿个素净的色彩好了,起码看着不会这般较着。”
余春脸上烦恼闪过,却比余氏还主动,上前拉着人到身边坐下,道:“你个耳背尖的,哪有你不晓得的事儿,说来你婉表姐有个小叔子你记得吗?”
马明显一贯好面儿,又被交好的见到这些丑态,忍无可忍的让小厮去了劈面把人带过来,就在中间,搁了几座屏风,俩人相对而座,马明显压着声音没好气的开口:“你来这里做何,不晓得外头人多眼杂?人家评诗朗读,你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在中间做丫环啊?”
送走了小树儿,月桥在绿芽的服侍下也换了身衣裳,她挑的是件素色的衣裙,等衣衫往身上一穿,借着那昏黄的铜镜,顿时让她一惊:“如何这么胖?”
话落,月桥就进了堂屋,扬着笑,脸上尽是笑意:“娘,春姨,大嫂,二嫂,我方才但是传闻了,姨你不让我娘想我啊?”
又带了一串透明的石头,用桂花头油定了定,主仆两个这才出了门,也没去大门那边,直接在莺歌院后边的后门里直接上了马车,待他们坐稳,车夫“吁”了一声这才驾车拜别。
月桥也笑。因为她大嫂怀了身子,恰是离不得人的时候,常日里大哥顾着摊子也忙,余氏便只很多照看着何梅那头,可贵才上门见她一见,这算算,确切有快两月她们母女未曾见过了。
绿芽见她一向没动,不由得扣问了声儿:“少夫人?”
“是吗?”月桥眉头还是没放松,小树儿都快四个月了,她从坐月子的时候便一向缠着腰带子,等出了月子后炊事也特地让大夫帮手配了的,可这都好几月了,身子还是胖了一圈,连衣裳都换了两茬,如此下去,她这腰还能不能跟畴前普通了?
“他们俩来酒楼做何?”月桥睁了眼,眼神朝外撇过,不过马车走得快,这么一会儿已经看不到了。
何秀家原是中意城西月举人家,她叔母还遣人上人举人家表示过,只月举人家没这个意义,且那月家夫人不是个软的,还明里暗里的讽刺了一顿,说他们墙角窥男人,不要脸,燥得二叔一家好些光阴都不敢出门。岂料上回她娘来探她,说她堂妹有人家了,听闻是在城郊不知如何就遇见了,那楚家来提亲,他叔婶也就应下了。
马明显接了旁人递来的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大气的看着他们:“来喝。”
周卫娘和马明显之间一下就僵了起来,不提他们,这头月桥没见到人,也把这事儿给放在了身后,未几时马车就停在了月府外头,守门的下人敏捷的小跑过来牵了马车,搬了矮凳放下,满脸笑容的冲出来的月桥弯着身子道:“姑奶奶总算返来了,夫人已经让人过来问了好几次了。”
余氏此时并着几个媳妇坐在正堂里,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张望着外头,余春一家也来了的,男眷在厅里由月当家等人接待着,见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打趣她:“三姐,你这模样像是多年没见小桥了似的,她离得这般近,多大一会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