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州还能安生多久?
沈瑄没有答复,反甜甜地问沈霖:“沈姐姐在家都做甚么?”
阿棠都要被她的胡涂急死了,“奴婢如何没感觉她待你好?”
沈砚见她眼皮轻跳,如有所思,便不再言语。只哀叹两声吃了盘子里一块桃米糕,又糯又甜,沈砚不爱吃。
十五岁的沈霖细眉长眼,已出落得有几分秀甘旨道。只是见到沈瑄单独带着阿棠过来,沈霖脸上缓慢闪过一丝不愉。她们三姐妹出门才跟了一个侍女,沈瑄这个没了生母的庶女都有人上赶着陪侍,更别说阿谁大的,怕是不屑和她们玩罢!
她的七姐却很实在,从没给过她一个怜悯或怜悯的笑容。
十几年后不知是怎个景象,瞧汉王室那政令不通的模样,郓州多数还是在沈家手里。也许当时候已轮到沈复当家,她也成了太守夫人,但照公爹此时安排,郓州最首要的一道保障已落在联婚的小姑子身上。再想一想,大江南岸口不管何时都是咽喉之地,端的打起来,起首就是她娘家武陵渡口要沦陷。没有娘家倚仗,她也成了看人神采的老徐娘,既保不了父母亲长也护不住本身。
东厢里吃晚餐的时候,阿棠再也忍不住了,“娘子,我瞧见晚膳有你爱吃的麻酱拌茄子,七娘子如何也不叫你去尝尝?”
“就算母亲说的是真的,可我瞧着,将我嫁去也没甚么用。嫂子你看,中山王刘家是刘皇室的旁支,现敕封的刘锦,和景帝还是未出五服的堂亲咧。可当年那样乱时,世袭的中山王一支又在那里?蜀中闭门不出,连对皇亲都掩耳塞听,我爹留意联婚便能叫他们在乱局里给郓州一口粮,归正我是不如何信的。”
不过沈砚勉强待在一群孩子中间照本宣科已是极限,叫她和这些萝卜头交朋友是千万不能,以是她只记得有这么一小我,长甚么样都记不清了。
沈砚捧着茶杯,悄悄打量王茉的神采,见她已听出来了,又加上最后一把火:“这些话我也同母亲说了,母亲劝我,这说不得是十几年后最要紧的一步棋,我尽管听话便是……可母亲如何不想想,到当时我们郓州要低头靠别人神采度日,我一个小女子又哪有本领能为郓州讨来好处?”
“哎呀我们还是快些走罢,这慢吞吞的,晚了花神娘娘就要关门不睬睬了!”
哼,沈霖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沈砚眼睛长在头顶上,性子傲岸,不好相处。
吴娘闻声声响迎了出来,恰好瞧见沈瑄的侍女阿棠对着沈砚暴露不太欢畅的神采。她微微一笑,柔声叮咛沈瑄道:“这雨下了一夜,十二娘子把稳不要落脚在泥水里。”
沈瑄扁了扁嘴,又顿时欢畅起来,“那我返来给七姐姐带几枝桃花,在外边摘的!”她晓得沈砚不喜好寺庙里供奉的那些物什。
“见我闹别扭,母亲才奉告了我几句, 那意义竟是……”沈砚停了一停,语气里有些不信赖, “母亲说,等将来郓州打起仗来,我们背靠川蜀,才好捱畴昔。这真不是瞧我年纪小乱来我吗,江南承平百年, 那里来兵戈?”
……
“偶尔看书习字罢了。不过这几日我新学了一个谱子,先生说难度不低,我就大半工夫在练琴。”沈霖暗笑,她晓得沈砚喜幸亏那些石头上动刀子,村姑似的弄一身石屑,这算甚么雅趣?沈瑄公然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