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一枕山河 > 1.江南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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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阔的荆州官道连树都被砍光了,四周一片赤土,飞蝗腾起一阵黑雾,散开后又是灼亮的骄阳,路边躺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面上带着绝望的灰黄,瘦骨支离,如同活着的骷髅。

少年怔了一怔,“师祖让我本日下山?”

他眼眸清越,双眉端扬伸展,神情明爽,有一种少见的安闲自傲,额上带着晨练后的薄汗,向着黑鸟行过来。

每一天都有人无声的死去,极度的饥饿之下,人们开端吃新奇的尸身,一些老弱的不等断气已经被分食,如果不是饿到脱力,乃至会为抢一截尸块而打起来。路边的白骨越积越厚,白惨惨的刺目,一旦车辆行过,骨头被辗得咯吱作响,闻之令人毛发俱耸。

苏璇的天下很小,小到只要一座山,一个门派,一柄朝夕不离的剑,一日之间又变得极大,大到他在山脚茫然不知所往。

跟着清澈的晨钟,庙门开了,云浮雾罩的天都峰逐步热烈起来。

旱情初起之时,谁也没想到会连绵如此深远。江南一地从去岁秋末开端少雨,翻年后更加严峻,接连数月粒雨不降,空中绽满纵横的裂纹,水沟枯干,禾稼焦萎,更可骇的是大旱激发了蝗灾,遮天蔽日的飞蝗压顶而来,如云翳蔽空,白日昏沉如暮。

白叟慢条斯理的回道,“北辰何必过忧,他学艺多年,足有自保之能。”

永和六年,江南旱,人相食。

山鸟胆小,并不避人,直起码年行近,仍然在原地偏头打量。

山颠的古槐随风而动,白叟持着长竿,语声澹泊,“三月初六,宜破土、祭奠、祈福、出行。是个好日子,你清算承担下山去吧。”

这一年实在不算好时侯,风不调雨不顺,天灾不竭,祸害几次,落在后代书上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

食品当然诱人,利刃更加可骇,流民胆怯下来,抑住轰抢的打动,依着侍兵的号令排生长队,顺次领了一碗米粮,很多力弱的唯恐被人掠取,连烹煮都顾不得,直接生嚼下肚。

人们不敢近前,也不舍得放弃,车后的人流越拉越长。

建朝的武宗天子祟道,曾亲至天都峰,与正阳宫的真人坐论天下势,赐下大量银钱器帛,正阳宫由此成为天下道门之宗,高官士族纷至沓来,文人名流均以修道为风雅。

层层保护环抱的车队中,一辆华贵高雅的马车内有人低低的说了几句,车轿旁的侍兵队长一声号令,流民欣喜的发明车队停了下来。

北辰真人身后的青年上前一礼,恭声道,“师祖胸藏丘壑,自有计算,不过可否容师弟暂缓几日解缆?”

北辰真人顿了一顿,还待再说,白叟摇点头,“你也看得出来,那孩子天份太高,心志又强,将来一定是正阳宫所能庇荫。”

分歧于大殿的香火腾绕,这里雾锁苍松,山气静澈,一弯碧翠的池水澄如冻玉,水旁的小院空寂安宁,让黑鸟放心的栖落,停在池畔饮了几口水,开端啄咬地上散落的野果。

百年以来,山与剑的传说纷繁,就如上山的石阶数之不尽,一砖一石、一草一木仿佛都有了灵性。

琅琊王封于沂州,自晋代以来,阮氏一族就是本地最大的世家,出过量位卿相,名流雅士无数。名誉之高,家世之华,路人村夫尽知。

过了不久,山道上脚步仓促,走来一名清癯的中年道人,他仪态肃伟,道衣精雅,如古画上的飘飘仙长,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轩昂沉稳,似一棵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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