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群江湖汉,在阴沉幽闭的地陵中也有些不安闲,大家寂静无声,待长长的石道走完,甬道绝顶现出一扇石门,已被前行者穿凿破开,火线是一条更加窄暗的通道。
钱虎情不自禁的咂了咂嘴,“你说得有多少宝贝,怕不是金山银海,乖乖,天子老儿的财产也一定及得上,如果能看一眼,这辈子都值了。”
看景象是前行者震惊了构造,激发毒水倾落,有人回避未及而罹难。毒水甚烈,死者肌肤烂至溃骨,血肉恍惚,几近不复人形。见到火伴如此惨烈的死相,再胆豪的壮汉也禁不住悚寒侵体。
空中带着百年的滞腐气味,火把的光焰垂垂闪现出淡绿,光影明灭不定。走在最火线的人忽的足下一空,他本能的探臂一攀,不料相连的石板俱落,人顿时直坠下去,收回了一声惊喊。
不见天日的陵墓中竟然有食人的恶鹫,卫况听得骇然,“是甚么样的鸟,门主呢?”
厉王是几百年前一个短折皇朝的王,传言中非常残暴,平生横征残暴,肆意搏斗,夺了无数金银,犯下了尸山血海般的罪孽,不但劝谏的臣子被他无情的烹杀,乃至连本身的亲兄弟也斩杀殆尽。厉王的陵墓足足建了四十年,随葬了无尽的黄金珠玉,百余名年青的姬妾,数千名宫中侍奴,另有培养构造圈套能工巧匠,送葬的军士过后悉数被杀,至今无人能寻出皇陵的地点。
幸而火线的火伴俱是练家子,一扑身将人拉住,独占火把坠了下去,到底犹未燃烧,照见底部深达数丈,铁棘林立,串着两具不知多少年的枯骨。
外界的天光逐步消逝,全仗火把照亮,跟着人们行过,石壁上投下一个又一个浮移的黑影,脚步声沉闷而古怪。
陵墓仿佛深长无边,他们足足走了半个时候,好不轻易见着通道绝顶有火光明灭,卫况大喜,带领部属奔畴昔一看,不由怔住了。
钱虎见卫况先是一诧,明白过来就点头,“你们来了也没用,对岸过不去。”
卫况望着黑沉沉的山腹,禁不住怵了三分,“不过是取个宝藏,如何这般费事。”
卫况生生抽了一口冷气。
卫况惶悚中见那人恰是本身的部属,身上还背着少女,几近觉得此人疯了,复看一眼,俄然发觉比起脚下的震惊,对岸的楼垣倒是安稳如山,竟然涓滴不受影响。
钱虎余悸犹存,悻悻道,“你当我们想不到?崖下有群凶恶的恶鹫,见人上了铜索就来啄咬,二十几个兄弟就这么没了,算你运道好没打头,不然也喂了破鸟。”
卫况嗤之以鼻,“不是有铜索?攀畴昔就是了,如何这点胆量都没有。”
卫况一时莫名其妙,在人群中见到同为卫风亲信的钱虎,扯过来问,“停在这做甚么?”
人们大惊失容,没头苍蝇般慌乱,一些人突入通道试图逃生,但是通道一样堕入了狠恶的颤栗,随时能够崩塌,惶惑如末日的人群中俄然有人掠身而起,闪电般纵上两崖间的铜索,不顾恶鹫抄向对岸而去。
钱虎一样等得不甘,“长使说将宝贝大抵在最深处的玄室,想必构造更多,门主也是心急,不然从外头弄些板子铺好桥面,燃上火把将恶鸟射杀洁净,兄弟们不就一起畴昔了。”
哪怕一个目不识丁的粗汉也熟知厉王的传说。
钱虎环顾了下四周,小声道,“我听长使跟门主说,这座陵墓只怕是厉王陵。”